过了一会儿, 宗钺说:“让赵卓阳盯着, 她死的时候往京里递个信。”
“是。”
德财退下了,德旺找了个由头, 也偷偷跟了出去。
“你真这么给老赵传话?”
“不然怎么传?”
“我看殿下约莫是口是心非, 你要真这么传, 等那姓方的女人死的时候再传话,我估计传话的那人约莫是个死,你可千万别害了老赵。”
德财嗤笑:“你倒是操心的挺多。”
“你说咱们殿下这是怎么了?天下美人,尽可挑的, 偏偏跟姓方的那个女人较上劲儿了。”
见德财不说话, 德旺还踢了他一脚, 问他怎么了, 直到看见德财看着他背后的眼神。
“殿、殿、爷,奴才、奴才……”
“备马。”
城外码头,扬州一带水系发达,通过水路可以到达任何地方,也因此当地船业极为发达,码头从早到晚都有通往各地的民船、商船。
又有无数运盐船行经此地,堪称盛景。
德旺一路屁滚尿流地骑马跟在后面,以为宗钺定是要去码头,谁知码头就在前方,他偏偏勒紧缰绳停下了。
骏马长鸣,引来路人连连侧目。
就见黑色骏马上,男子面色冷硬,满身尊贵,让人不敢直视。
“回去!”
宗钺调转回头,身后的一行人也只能跟着调头。
你说这折腾一遍,到底是干什么呢?!不过这话德旺可不敢说。
从扬州到泰州,可直接通过‘通扬运河’抵达。
通扬运河又称运盐河,这条运盐河贯穿了遍布泰州的十数个盐场,给运盐乃至漕运带来了无数便利。
每逢到运盐之时,三四条船或五六条运盐船被串联起来,组成一个个小船队,这些小船队汇集在一起,绵延数十里。船队从东向西逆水而行,如若风向不适,则千帆发力,舳舻相继。又或是一队队背着纤绳的纤夫,喊着号子奋力前行。
也是走这么一遭,沿路看尽了这种场面,才让范晋川和方凤笙对即将到达的泰州,有了最初步的印象。
天下之盐出淮南,而泰州又是南盐的发源地。
等到了泰州城,又让一行人大吃一惊。
不仅仅是泰州城不像县,反而比一般的府城更为繁荣,还有那遍布城中的水网,与利用护城河连通附近数条河流建起的一个个泰坝,以及遍布泰坝周遭的盐浦,和数量繁多的盐商船。
不过这一切都和范晋川没什么关系,在来的路上,方凤笙便与他大概的描述了一下泰州当地情形。
因泰州盐场遍布,每处盐场都设有盐场大使,又有泰州盐务分司及泰坝监掣官署、批检所等,盐务自成一套系统,与当地州县官署分别属不同。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盐官比地方官更多的地方。
范晋川等人到后,便有县衙的人来迎接。
知县胡南春亲自出面,另有县丞、主簿、典吏等佐贰官作陪。
略微做了些休整,胡南春便亲自出面邀范晋川去赴宴,方凤笙这个师爷,自然也要陪着一同。
席面很丰富,并有伶人表演歌舞。
似乎这里的宴和歌舞就脱不了关系,范晋川很反感这些,还是方凤笙在下面一再拉他,他才收拢了不悦的神情,和胡知县把酒言欢。
酒过半巡,场面已经热了,姓刘的县丞微微使了个眼色,之前那抱着琵琶唱小曲的姑娘,便去了范晋川和方凤笙身边。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范晋川连连摆手道。
凤笙对胡知县笑了笑,在下面用折扇捅了捅他,凑近道:“既然是胡知县的一片美意,大人就接受了吧,不过是饮酒而已。”
范晋川用眼睛看她,她对他眨了眨眼,他默了默,没再说什么。
胡知县和刘县丞交换一个眼色,更是殷勤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