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回头看了眼宋丸子,见她不说话,才压低声音说:
“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一路上究竟是什么怪物,我们还是小心点,不要乱走了。”
王海生还想些什么,走在最前面的空净一拄禅杖:
“想喝水的不只有人。”
还有种种怪兽。
穿着狗皮兜裆的年轻武者牢牢地闭上了嘴。
足足走了几里路,借着一点幽暗的光线,他们既没有发现要打败的怪物,也没有看见能休息的光柱,一步又一步……越走下去,他们的心里越绷了起来。
与突然跳出来的怪物相比,未知与茫然更令人惊慌。
“老虎、熊、老鼠……”
“你在做什么?”
唐越问掰着手指的王海生。
“我在算咱们还有什么动物没打过。”
想想这些时日里王海生的嘴种种“好的不灵坏的灵”,唐越恨不能把手里的孔雀金针塞到他的喉咙里。
最后面,宋丸子起身,手里拿着一束青草,这草有一股麦子似的清香气,草叶间偶尔探出一穗紫色的果实,个个都有人指甲大小,
隔着衣角将其捏碎,一股清甜的新麦香就钻进了人的鼻子里。
“要是能吃,这也是极好的东西。”
趴在黑锅里挖了十几棵这种惹人喜欢的草,将它们往自己腰间不起眼的黑色袋子里一拍,那些根须上还带着土的草就都消失不见了。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忍过了什么痛楚,宋丸子抬手撑起锅,继续往前走去。
“前面是不是有座小山?”
又行了几里路,王海生抬手指着不远处让其他人看。
遥遥看去,那一座小丘只是影影绰绰的黑影。
“小山还会动么?”
“是地动吧?”
起初只是些微的震感,接着就愈动愈裂,一时间草屑飞扬,碎石乱窜,人站不稳,空净回头看向宋丸子,只看见了一口黑色的大铁锅纹丝不动地扣在地上。
等到那“小丘”在这地动山摇中冲到了近前,饶是这些天已经见惯了各等怪异动物的几个人都不由得心惊。
哪是什么小山,根本是一只小山大小的牛!
四蹄雪白,一身漆黑,四丈多高,光是一只眼睛比王海生的脑袋还要大不少,双眼猩红,大角既长又锐,向着几个人直接扎了过来。
三个人连忙避开,看见一棵树被那牛角一顶就连根拔起,心下俱是骇然。
下一瞬,牛角又攻了过来,几个人纷纷躲开,在这巨力之下,无人敢硬敌。
牛进,人退。
无声无息中,那口大铁锅已经退到了十几丈之外。
见到宋丸子大概安然,躲避牛角攻击的几人不由得都心安起来。
安心什么?
谁知道呢?
王海生接连躲开了几次,终于气力不足,被牛角擦到了腰,若不是唐越往后拽他,他大概就要少一个肾了。
鲜血淋漓,都流进了他的狗皮兜裆裤里。
“这牛……呵呵,可该怎么吃呀。”强忍着疼痛,王海生惨败的嘴唇上硬是跟寻常一样生生拉起了一抹笑。
“锅够大,大肉片煎了,还是孜然味儿的!”拖着自己的同伴左右闪躲,唐越又撕下了一角衣袍让他给自己止血。
见巨牛连攻王唐二人,空净禅杖支地凌空一跃。
“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
站在牛脊背上,禅杖在空中旋出一道金光,直直落下。空净使出全力,口中经文不断,狠狠地一砸再砸,终是破开了它厚实的皮。
巨牛身上剧痛,抛却了面前的两人,摇头甩身,口中发出了惊天的哞叫声。
唐越趁机用百炼钢索捆住了牛的一支角,蹬地而起,也跳到了牛头上。
黑色的牛毛足有尺长,牢牢地抓在手里保自己不要被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