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言语,几乎言听计从,又被病痛折磨的久了,病急乱投医,遂依从了他的言语,招了这道士入宫。
这道士自号清和上人,于终南山下修炼了三百余年,已是半仙之体。他入宫之后,便于养心殿布阵施法,言称是在驱魔除祟。太后虽极其震怒,斥责皇宫大内自得上天庇佑,怎会有邪祟奈何皇帝却已到了白日撞鬼的地步,不论谁说,都听不进去,准许这道士在宫中做法。
一顿鼓捣之后,皇帝在养心殿中果然不再见到那些憧憧鬼影,吃了他两丸药,夜间也能睡踏实了。皇帝心花怒放,便将这道士奉为神仙,封了他做国师,口称其为上师。
然而旁门左道,向来为这些读圣贤书经科举进朝堂的臣子所不齿。即便是皇帝亲自管辖的御审司,这两位阁领亦是轻蔑不已。
何况,成王府这次的事件,还是这道士捅出来的。
守门太监见他二人到来,进去通传之后,便出来道“皇上请二位大人进去。”
两人一先一后迈步入内,绕过屏风,便有御前宫女迎上来道“皇上在偏殿等候两位大人。”
两人一顿,便转了步子,往偏殿去。
进了偏殿,果然见皇帝半倚软枕,歪在罗汉床上,一旁一身着鹤氅头戴玉冠的道人立在地下。
这道人须发雪白,面容倒甚是年轻,一条皱纹也无,仿佛一个青年长了一头白发和一把白胡子。他手持拂尘,立在一旁,精神奕奕,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态。
两位阁领并不瞧他,径自上前,俯身下拜“臣等见过皇上,吾皇万岁。”
皇帝那衰弱的声音自上飘来“起来吧,多余的话也不必说了,只将结果告知与朕。”
两人起身,宋副阁领推后一步,正阁领言道“臣二人兵分两路,往成王府与冶铁场而去,将这两地彻查了一番,并无搜到任何成王谋反的证据。”说着,他看了那道士一眼,又补了一句“臣等依照指示去搜,在成王府中只寻到了一件戏袍同一顶唱戏所用的平天冠。冶铁场那箱子里,却是一整箱的锡纸锭,更无什么兵器。”
他言罢,似有如无的瞟了那道士一眼,只见那道士面上依旧平静淡然,喉咙却微微一动,似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出口。
皇帝经过这一场病痛折磨,形容枯槁,两只眼窝更是深深的陷了下去。听了阁领这番话,那凹陷的眼窝里竟似流露出了些光彩,他缓缓坐直了身子,又问道“你是说,成王并无谋反之嫌”
阁领回道“臣,并无寻到证据。”
皇帝颔首连声说道“好好好,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他当然不愿意相信陈博衍有意反了自己,毕竟陈博衍是他所有儿子之中最为优秀也最为器重的。自小至大,这儿子都是众皇子之中最熠熠生辉的那个。他的母亲皇贵妃,如今虽是生疏冷淡,但也是自己宠爱多年的女人。他实在不愿,临到老来却看见这个儿子前来反自己。
御审司没有查到任何证据,也让他心中的郁结散开了些许。
皇帝看向清和道士他钦封的国师,心中起了那么一丝丝的不悦,他张口问道“国师,你这次卦象可是不准。”
道士向他一个稽首,朗声道“陛下,贫道的卦象,一向是准的。比如先前,皇上为先皇后所扰一事,足以为证。”
皇帝微微有些尴尬,之前一连十数日他都在梦中看见了孝靖皇后。先皇后不言不语,只是用一双乌黑幽愤的眼睛看着他,折磨着他,直至黎明。
如此这般往复,甚而他在白日里也能瞧见孝靖皇后的身影,他不堪其扰,日夜惊惧,终于一病不起。
直至这道士进了宫,当面为他卜卦,并一语道出了他心中真病其实,他心底其实是动过那个念头的。
事到如今,皇帝心中也明白,论及才干,陈恒远一百个及不上陈博衍。他所有的儿子之中,有为君之才的,只有这个四儿子。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