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信赖。
淑妃听了这话,不由瞥了他两眼,儿子素来喜欢萧家的丫头,这事儿她心里明白,但也没像如今这样,倒跟护食的狗子似的,见了人就呲牙。
她将手炉放在了桌上,淡淡说道:“月白固然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但你心里也放明白些,她到底是未过门。没过门,就是安国公府的女儿,自有她国公府里的长辈照看。你既要娶她,这未来老丈人丈母的脸面,也须得顾及些许。这还没成婚,便先弄出了矛盾来,岂不难看?”说着,她忽而一笑,睨着陈博衍:“莫非,你竟是想在丈母娘跟前先做个好丈夫的样子出来?你可别弄巧成拙,倒叫人家恼起来,反悔了不将女儿嫁给你!”
陈博衍听了这一句,不知怎的胸口忽然一阵怒火上蹿,太阳穴上青筋跳起。他将手攥成了拳头,握了又握,方才舒展开来,向淑妃道:“母亲教诲,儿子记下了。”
淑妃看着他,只觉得有些恍惚,好似昨日还偎依膝下的孩童,今日就长成了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然而他身上不知何处而来的跋扈暴戾,却让她感到一阵陌生,这是她的儿子啊。
淑妃轻轻摇了摇头,放下这些莫名的念头,低声问道:“你今儿过来,宫里的事情想必是安排妥帖了?”
陈博衍回道:“老祖宗那边已经说过了,赶在小年前接母亲回宫。至于胡贵妃那件祥瑞……”
淑妃眉心一皱,反问:“胡贵妃?!她已升了贵妃么?!”
陈博衍颔首答道:“不错,便是两日前的事。皇帝临幸长春宫时,胡氏已将献祥瑞一事告知了皇帝。据闻,皇帝甚而已然见过了那祥瑞,大喜之下这方答允,封那胡氏做贵妃。”
淑妃咬了咬牙,又问:“下旨了?”
陈博衍说道:“旨意尚且未下,长春宫里的探子来信,皇帝同那胡氏似是打算在年夜宴上,将祥瑞献出,再说敕封贵妃一事。”
淑妃不语,半晌冷笑道:“皇帝,这是打算替她做脸面呢。年夜宴上献祥瑞,再行封赏,那是实至名归,即便是老祖宗也说不出来什么了。既风光,又体面,皇帝可当真是宠她!”
陈博衍耳里听着,面上波澜不起。相较于淑妃的愤恨切齿,他却分外的平静。
毕竟,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这些事情于他而言,实在不算什么。
淑妃说了几句气话,方才又问道:“老祖宗可知道这些事么?”
陈博衍答道:“还不曾,皇帝似是有意瞒着老祖宗。自打母亲离宫,胡氏在宫中日益猖狂跋扈,之前更是责令冯昭仪罚跪,致使其流产。老祖宗分外震怒,罚了她一个月的禁足连同半年的月俸。这节骨眼上,皇帝要封她,也须得顾忌着些。”
这些事情,倒颇出淑妃的意料。
她挑了挑眉,说道:“若我没有记错,冯昭仪眼下该有近六个月的身孕了罢?这令怀孕嫔妃罚跪,孝靖皇后在世时也断不曾为过,她胆子倒是大,这等事也做得出。这女人的心肠,真是狠毒至极!”话至此处,她转而问道:“她弄出这样的事来,老祖宗竟然只罚了她半年的月俸同禁足,竟没有削她的位子?倒是离奇,这不合老祖宗的性子。”
陈博衍顿了顿,说道:“老祖宗原是要贬了她的,然而皇帝得知了消息,替她尽力求情。老祖宗看在皇帝的颜面上,也不好重罚,只得如此。”
淑妃闻言,顿时无话可说,她只觉得疲乏且气馁,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皇帝竟然维护她到这个地步,连老祖宗都无可奈何,那我回宫又有何益?”
陈博衍却道:“母亲还是回宫的好,自有一场好戏在后。”
淑妃听他这话中有话,不由抬眼看着他,问道:“你有安排?”
陈博衍眸色深深,笑意淡淡:“皇帝固然护她,却并非全无忌讳。这爬的越高,自然也就跌的越重。”
淑妃了然,妩媚的柳叶眉一挑,朱唇浅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