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着屁股在地下坐着?你裤子呢?”
适才为着救火,场面混乱,没人注意,那人一嚷嚷,顿时无数双眼睛都盯在了林婶儿身上。
林婶儿披头散发,一脸狼狈,身上只穿着一件大红色肚兜,底下两条雪白的腿,在月光里十分的显眼。
就有不怀好意的声音说道:“林婶儿,你一个寡妇,还穿大红色肚兜那?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里正家谷仓里,又脱的赤条条的,做啥呢?”
林婶儿到了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抬起头只觉得一群人乌压压的,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自己光条条的腿上、屁股上扫来扫去。
她脸红如血,即便再能豁的出去,赤身露体的叫人围着看,也是极为羞耻。
然而,这份羞辱是她自己讨的。不是她点的那把火,怎么会招来这么些人?
就有人接口道:“你这话问的,一个寡妇三更半夜,在咱里正家谷仓脱的光光的,你说能干些啥?”
那人说道:“我就是不知道才问啊,老哥您晓得,您给说说?”
之前那人嘿嘿笑了两声:“这事儿,你该问咱里正才是!他每天忙活着怜贫惜弱,救济人家孤儿寡母,没日没夜的,连夜里都要操劳,可真是忙坏啦!”他蓄意将操劳两个字咬得极重,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赵太太冷眼看着,扭头往屋里去了,她可不想在这儿待着,陪那对男女一起丢脸。
赵桐生和那个女人会怎么样,她已经不在乎了。经过那场发泄,她的怒火已经渐渐灭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难以言喻的恶心。
今夜一过,赵家在下河村的名声也就完了,她只想尽快带着女儿离开这里,别让一双儿女受到了波及。
赵太太眼下,冷静的连自己都不可思议。
林婶儿听着人群的奚落嘲讽,甚而还有人扔了石头过来,砸在她额头上。细嫩的额角,顿时红了一片。
在乡下,偷人的寡妇,就是淫妇,那是人人喊打。何况,她偷的还是有妇之夫,还是照拂了她多年的老姊妹的男人,更是卑鄙无耻。
她不理那些人,看向赵桐生。
赵桐生见她盯着自己,本就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更是暴躁起来,大喝道:“你看着我干啥?!你这个疯婆娘,半夜不睡觉,跑到我家谷仓里做啥子?!这把火,是不是你放的?!明儿我就要去报官,查个水落石出!”
到了这会儿,赵桐生对于林婶儿,再没了那些怜香惜玉、缠绵温存的闲心思,只剩下厌烦和憎恶。
这婆娘一点儿事也不通晓,奸情被撞破不知道忍气吞声,反倒还放火少了他家的谷堆!
这害他面子里子一起丢,他只想跟她撇清了干系。
林婶儿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直以来她也没指望这个男人对自己能有几分真情实意,但事到眼前,听着他那些冷酷无情的言语,她的心还是如撕裂一般疼痛。
月色下,那张黝黑的脸上满是刻薄,因而显得有些扭曲。这张脸,又和那张伏在她身上,气喘吁吁,叫着她心肝肉儿的脸重叠在一起。
她忽然大喊了一声,自地下爬起来,分开众人,朝外头跑了出去。
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去拦她。
寂静的乡村夜里,却传来了女人凄厉的嚎叫声。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赵桐生,说不出话来。
按理说,在乡下,通奸的男女是要侵猪笼的。但赵桐生是里正,赵家是村中的大姓,一时也没人敢提这件事。
赵桐生站在狼藉满地的仓房里,怒火冲天的吼道:“都杵在这儿做啥?!有啥好看的,都滚回去!”
众人心里都在发笑鄙夷,倒也没人说什么,渐渐散去了。
赵进没走,手里依旧提着那烟袋杆子,倒是没点上,凑了上来,慢条斯理的说道:“桐生侄儿,你今儿可是糊涂。”
赵桐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