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快活着,忽听得外头一阵响动,像是门开又关上的声音。
两人都打了个机灵,林婶儿抱着赵桐生的背,吓得一动不动,半晌才哆嗦着问:“咋回事?”
赵桐生一身大汗,喘吁吁说道:“多半是有余那小兔崽子回来了。”
两人心怀鬼胎,做贼心虚,也不敢多停留,草草完事,便各自溜回房中。
赵太太已然熟睡,自然没察觉林婶儿什么时候回去的。
赵桐生回到屋中,只见赵有余果然已在床上躺着了。他心里不安,上前轻轻叫了两声。
赵有余一动不动,仿佛睡得很熟。赵桐生心安定下来,也躺下睡了。
秦春娇回到家中,始终觉得不痛快,打春时候的事,赵红姑的粗话,赵有余那奇怪的目光,还有宋小棉畏怯的眼神,都像一团棉花,堵在她的胸口。
无论是易峋哄她,还是易嶟逗她,都不能令她开怀。
她也知道,将这些人和事放在心上,是无谓的。然而心中却总是百般的不痛快,也说不出个缘由来。
她心里烦躁,身上也没来由的疲乏倦怠,干什么都懒洋洋的,连一日的两餐,都是草率对付过去了。
易家兄弟两个看着她这幅闷闷不乐的样子,心中也焦,却不知该怎么办。易峋不太懂怎么哄女人,易嶟也不好随意和她亲近,一时都束手无策。
吃过了晚饭,秦春娇只觉得腰上越发的酸软,几乎连抬手臂的力气都没了。她将用过的碗盘泡在了盆里,提不起精神来洗,索性算了,打算到明天再说。
她草草梳洗了,回到房中,身子才躺进温暖的被窝里,困倦便如潮水一般的袭来,将她卷进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没了秦春娇的屋子,显得有些静谧。
晚饭已经撤了,桌上的烛火摇曳着,将两个男人的身影在地下拽的长长的。
兄弟两个把农具从仓库里抬了出来,打磨收拾。立春已过,春种就在眼前了。
哥俩默默做着手里的活计,谁都没有说话。
自打秦春娇到了易家,这兄弟之间便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气氛。倒也不是失了和气,却仿佛总有什么东西摩擦着,弟兄两个私下较劲儿,面上谁也没有挑明。
静了片刻,易峋忽然开口:“下月清明,咱们给爹娘上坟去。”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易嶟点了点头,没有接口。
易峋顿了顿,继而说道:“春娇的事,我打算到坟上告知爹娘一声。她既然要当易家的长媳了,爹娘在天有灵,也该知晓。”
易嶟停顿了手中的事情,却依旧没有说话。
易峋没再说什么,做完了所有的事情,站起身来,说道:“明儿一早还要去捞塘泥呢,早些歇着罢。”说完,便往自己房里去了。
堂屋里,独剩下易嶟一人。
他仰起头,将背脊靠在了柱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去,却依旧缓解不了胸口的闷痛。
昏黄的光,洒在这张清俊的脸上,添上了一抹怅然。
他和大哥,其实一点也不像,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
大哥是冰,他是火,大哥从来沉稳,他却时常莽撞冒失,大哥早早就能替爹娘担起家里的担子,他却只是跟在后面听大哥的话。
自小到大,爹娘都最疼爱大哥,也许正是因这个缘故。他和大哥只有一点一样,那就是他们都喜欢隔壁秦家的姑娘。所以,当大哥突然有一天说要花一大笔钱去把她买回来时,他没有一句的反对,内心深处还雀跃欢腾着。
其实他也知道,大哥和春娇是相互喜欢的,这件事里本来就没有他插足的余地。但是,感情这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收放自如的。他并没有奢望什么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只想对她好而已。
但,听大哥说出这样确切的消息,还是如窒息一般的难过。
男人低下了头,脸上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