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只想到一句俗语。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必定有诈!
终于等到这一天边境出了岔子父皇去处理没空再对他关爱有加,沈湖安赶忙出了宫,一路去了公主府求救。
五殿下突然受宠的事也传遍了京城,沈湖阳自然知晓,她一方面感叹驸马果然神机妙算父皇中技,一方面又不解既然父皇真的对她母妃有情,当初怎么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这些年还如此对他们姐弟。
莫说是什么后宫争斗,当初哪怕他愿意分出一点心神关注长安宫,也不会被后妃蒙蔽。
至少,柳妃重病不久于人世的事,皇后绝对瞒不住。
可他还是没去,之前视若无睹,现在母妃都死了,他深情给谁看!
沈湖阳心中不平又无处倾诉,最终还是忍不住告诉了林时恒,在她心中驸马无所不能,想必能够知晓父皇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是活人争不过死人罢了。”
青衣书生唇角有着一丝讽刺“陛下年老,身子也越发不好,自然会越发回忆起当初意气风发的日子,若是这个时候知晓了当初柳妃娘娘到死都在念着他,当初的情意哪怕只有三分,此时也会被升到十分。”
“若是陛下当真爱重娘娘,又怎么会在发现事情真相之后迁怒旁人而从不责怪自己。”
他挑挑眉,轻声道“娘娘过世,姚妃有错,皇后有错,但最大的错,却是陛下。”
“他不愿承认是自己害死了娘娘,便会寻他人泄愤,而对那些‘害死娘娘的人’出手越重,他心中便越会说服自己没错。”
“都是别人的错,是她们联手欺瞒,若不是她们,也不会变成如今情景,陛下心中,怕都是这般想法。”
沈湖阳听的眼中含怒,双手死死握拳“这些时日,他的所作所为让我本以为,他的确是喜爱母妃……”
“喜爱自然是有的,也许陛下喜爱娘娘胜过这整个后宫,只是他最爱的还是自己,否则,又为何要舍弃疼爱了许多年的两个儿子,只不过是他对着他们的母亲下了狠手,担忧大皇子二皇子心中恼恨,日后反噬,这才先下手为强罢了。”
“养了这许多年的亲生子都能毫不犹豫舍弃,更遑论是娘娘,不过是斯人已逝,在心中只留下了让他喜爱的一幕罢了。”
沈湖阳神情恍惚,渐渐松开了手。
“是啊……”
他既然能够将沈湖安推去南城瘟疫之地,自然是……
“可、可是他在听闻当年真相时竟然呕血……”
林时恒眉眼依旧温柔,轻轻执起了她握紧的手,温声道“公主莫不是忘了,郑公公传信回来,道陛下身子亏损,本就受不得激,呕血便是症状之一,只是陛下自己不知,还以为他是对娘娘情深根种才呕血呢。”
沈湖阳渐渐松开了握着拳的手。
驸马说的没错,她本就不该相信父皇会有真情。
若是真的有,大皇子二皇子这两个被疼宠了二十年的哥哥们下场便不会如此惨了。
父皇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沈湖安来的时候,恰好瞧见春光下,自家姐姐姐夫站在湖边像是在赏鱼,两人俱都穿着青色衣袍,虽然是背对着,却依旧能从他们相握的手中看出夫妻之前的绵绵情意。
姐姐以前只爱白色,没想到与姐夫成婚后,竟然也与姐夫一般,都爱上了青色衣服。
他又是为姐姐高兴又觉得自己苦逼。
自己这边在为了父皇反常而慌乱无措,每天都做噩梦梦见五皇子的一百种死法,姐姐姐夫日子过得倒是好。
“姐姐……”
沈湖安委委屈屈上前行礼,叫了一声。
林时恒微微转身,望着面前这个满脸写了“我好丧”的年轻人,轻笑一声。
“殿下如今不是春风得意?为何做出这般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