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登时浑身一凛,不停地心理暗示“没关系,他只是洁癖。”
顾家人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
顾阳喝下一口汤,淡淡开口,
“阮夏转到庆阳中学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顾南星,我听你周阿姨说你的成绩很不错,希望你保持。”
不知是不是阮夏的错觉,顾阳说“周阿姨”三个字的时候,有些嘲讽之意。
她看了周绒一眼,周绒神色平淡,注意到阮夏的目光,冲着她笑了笑。
阮夏这才应了一声,“好的,顾叔叔。”
吃饭的时候,阮夏只夹面前的菜。
可是周绒偏要隔着宽阔的餐桌,夹菜给她。
每一次为了接住周绒夹的菜,阮夏都得站起身。
最后周绒也发现这样吃饭累得慌,可又想对阮夏表达出关心,看见顾南星不惊眼睛一亮,
“南星,你给阮夏夹菜,多照顾着一点妹妹,你知道的,她也是妹妹。”
顾南星尚未回应。
顾南月却笑了一声,“哥哥,你有两个妹妹了。”
周绒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完全不了解,以为顾南月是在高兴,特意说,“南月,之前在电话里跟你说过,阮夏比你大,你要喊她姐姐。”
顾南月眨着一双漂亮的眸子,甜甜地喊了一声,“姐姐。”
被长得像芭比娃娃一般美丽的顾南月这么一喊。
竟然把阮夏搞得满脸绯红。
她的耳朵尖叶火辣辣的,小声地“哎”了一声。
又担心对方没听清她的回应,提高了音量,“南月妹妹。”
顾南星余光一扫。
恰好又看见了她发红的耳朵尖。
想不通一个人的耳朵尖为什么这么容易红,红得很碍眼,碍眼到他甚至想上手去揉搓一把,看看被他揉搓过得耳朵尖是不是还能那样红。
漆黑的眸子冷眼一瞧。
筷子夹起一片刺身,状似不经意地擦过芥末,将刺身放入阮夏的碗里。
阮夏愣了愣,下意识偏头去看。
顾南星好看的眉眼低垂,羽扇般的睫毛洒下一小片阴影,挡住了他的眼神。
她不知道一个男生的睫毛可以这么长这么浓。
如果说神明在造人的时候有偏爱,那顾南星就是被神明偏爱过多的那一个吧。
同样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的一举一动无不透出优雅,和良好的修养。
看一个人吃饭,竟然会是一种享受,她不由得就看呆了。
直到周绒喊她,“夏夏,怎么了?”
顾南星也偏头看向她。
阮夏连连道,“没…没什么,谢谢你。”
她不知道怎么喊顾南星,虽然周绒告诉她喊“哥哥”。
可是她并没有得到顾南星的同意,她喊不出来那两个字。
顾南星只是淡淡点头,“没事。”
阮夏夹着那一块刺身往嘴里送,细细地嚼着。
突然一股辛辣的味道从口腔直冲鼻腔,熏到眼睛,刺激得她舌头发麻,眼泪瞬间就盘旋在眼眶里,要落不落的。
桌上其他人都注意到这一变故。
周绒关切地问,“夏夏怎么了?”
阮夏拼命地捂住嘴,摇着头,想把那股辛辣的感觉强压下去,但效果不好,一股股的刺激,竟让她的眼泪真的落了下来。
连顾阳都微微一怔,“怎么哭了?”
阮夏想要解释,但根本张不开嘴。
顾南月紧盯着她,又看了一眼顾南星。
顾南星神色平静,“是不是吃到芥末了?快多喝一点水。”
明明他是始作俑者,却好似不知情一般。
“快喝点水。”周绒站起身就要过来。
阮夏好不容易把辛辣的感觉压制下去,抱着杯子拼命喝水。
喝完水,她才算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