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了我一颗蓝莓味的水果硬糖,我喜欢了很多年。
顾南星观察日记
十一年前,顾家别墅。
七月盛夏,别墅外面骄阳似火烘烤着大地。
小轿车里,空调开得很低,阮夏觉得冷。
一路上无数次把“请问能不能将温度调高一点”的话咽了回去。
阮夏的妈妈在她三岁的时候过世了,三岁后的日子都是跟着爸爸阮清绪相依为命,在十二岁之前他们辗转了很多地方,上初中那年父女俩才终于在虎阳镇落脚。
然而两个月前,阮清绪下班回家的路上,为了救一个小孩,发生了车祸,司机肇事逃逸。
在教室里备战中考的阮夏,被老师严肃地喊出教室时,以为自己又惹了什么事情。
听到阮清绪出事的消息,阮夏是不相信的。
她的爸爸自私小气,不可能为了救一个陌生小孩就去挡车。
直到她在病房里见到被绷带绑得面目全非的阮清绪。
她才知道她的世界坍塌了。
之后。
这件事上了本地新闻,报道里都说她的父亲是英雄。
可是英雄却重伤不愈去世了。
阮清绪去世前,一个自称是爸爸妈妈朋友的女人说是看了新闻报道,找到了他们。
令阮夏意外的是,阮清绪见到那个叫周绒的女人一点不意外。
“阿绒,你终于还是找到我们了,其实我也在等你,你不来,我不敢死,阮夏是我和阿雪的女儿,交给你了。”
这是阮清绪留给阮夏和周绒的最后一句话。
葬礼结束后,周绒就带着阮夏离开了虎阳镇。
小轿车从虎阳镇一路开往慈山市。
-
周绒柔声道,“夏夏,到家了。”
思绪繁扰的阮夏,这才注意到外面碧绿拱廊后面的大别墅。
比她在电视里见过的最奢华的别墅都漂亮。
院子里有喷水池,水从雕塑的壶里倾倒出来,各色说不出来名字的花,在院子里绽放。
阮夏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花园,这里处处昭显出富贵。
一下车,就有个叔叔去拿她们的行李,周绒揽着阮夏的肩膀走过长长的碧绿拱廊。
阮夏犹如置身梦境,她看着眼前的别墅大门,有些不敢踏进去,隐秘地检查了自己身上有没有哪里脏。
她穿着一身干净却陈旧的土气碎花衬衣,下面穿着一条黑色长裤,黑色的同款布鞋,这是爸爸给她做的鞋子。
周绒拉着阮夏的手,“夏夏,这里就是你的新家。”
别墅里比想象中更加金碧辉煌,阮夏连脚都不知道落在哪里。
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表情淡漠地翻阅着报纸。
周绒拍了拍女孩的后背,温和地笑着,
“这就是阮夏,以后就是咱们家的一员了,夏夏,这是你的顾阳叔叔。”
顾阳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
反应过于冷淡,让周绒有些下不来台,她尴尬地小声提醒,“之前说好的。”
阮夏的听力极好,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怕周绒尴尬,抬起头,眼里含着怯懦,却坚定地喊了声,“顾叔叔好。”
喊完,阮夏就垂下了头,盯着自己的鞋以及比鞋还干净柔软的地毯。
垂落的双手交握,指尖互相捏着,显得局促。
她忐忑地在心里默数着时间。
直到漫长的一分钟后。
顾阳才高傲地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这声叔叔。
周绒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四下搜寻,“南星呢?”
顾阳将报纸放到一边,语气极淡地质问,
“你当妈的都不知道儿子去哪儿了?”
“你这个当爸的也不知道儿子去哪儿了,不也挺好意思。”
阮夏偷偷去看周绒,见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