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风雨欲来的危险,早早关门在家,只从门缝里窥见一二。
之前议事时,一向护卫王上寸步不离的徐远不在场,因为他已经领命回京了。
带着一块写满密密麻麻人名的绢布。
王都内区的大片住宅中,永兴侯正悠闲自在地在亭中品酒。
他是郑国公子,是洛国太后的亲弟弟,自十岁来到洛国为质,他就一直在这里,可以说洛国是他的第二个祖国。
洛郑两国世代联姻,相比于其他限制颇多、连质子府都不怎么出的质子,他在洛国的日子可以说是很滋润。
位极人臣,出侯拜相。
相国他是当不上,但侯爵,早在几十年前扶持先王亲政之后不久,他就再立奇功,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从许国撕下来三座城池,获封永兴侯。
这些年他也算是风光无限,虽然对洛王不亲近郑国有些不满,但两人也没有交恶。
只等洛王亲政,他就上奏请辞,风风光光地回郑国养老。
想着故乡的美景,永兴侯端着酒杯翘着脚,微醺的酒意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在午后的暖阳中陷入沉睡。
“不好了,侯爷,大事不好了!”
仆从惊慌的喊叫惊醒他时,他还很不满地抬脚把人踹翻在地。
“什么不好了,本侯好得很!”
仆从顾不上闷闷作痛的胸口,急忙忙爬起来跪好,口中道:“府外,府外被人带兵围起来了!”
“什么?!”永兴侯酒气上头,甩开连拉带拽想拦住他的仆从,怒气冲冲地往大门而去。
他倒想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带兵包围侯府。
侯府门口,永兴侯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撞上徐远带人巡逻到这里。
周围黑甲兵士齐齐行礼,永兴侯自然也注意到他。
“徐大人,留步!”永兴侯眼见他想离开,急忙开口把人叫住。
整个王都的权贵都知道,徐远是王上手上的刀,忠心耿耿,绝无可能背叛。
本来还愤愤不平的永兴侯心里突然冒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本来充满怒气的话一出口就委婉了三分:“徐大人,老夫向来对上恭敬,从不敢冒犯王上,不知出了何事,要把我府上围住?”
徐远却没给他好脸色,在他看来,太平侯伙同太后犯上作乱,他这个向来更亲近太平侯的舅舅嫌疑非常大。
他冷哼一声:“侯爷可是王上的亲舅舅,下官哪敢得罪您啊。”
永兴侯好声好气说话,却反被阴阳怪气一通,本就酒意上头,心里颇有些火气,当下便要不管不顾发作起来。
就在抬起手,马上就要怒斥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阿姐气头上说过的话:若是旭儿继位,绝不会这么对我!
不会吧。
永兴侯一身酒意瞬间就被吓醒了。
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剧烈地疼痛让他濒临崩溃的神志勉强聚集起来。
他抖着嗓子问道:“王上还好吗?”
见他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关心王上,徐远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一点,但依旧黑着脸,冷声道:“王上有国师庇护,就算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
无需明说,徐远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很多事,他那个胆大包天的姐姐,真的干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尤其是,她还失败了!
永兴侯挺直的腰背颓然弯下,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回府。
王上无事,他们郑国一系马上就要迎来疯狂的报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