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绵后知后觉沉浸在“何梢情夸我比郁初好看”的微妙心情当中。
她不是自恋的人,但哪有女人讨厌听到别人的夸奖,赞美?她回学校坐在工位上,拿出小小的化妆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脸颊慢慢浮现一层浅浅的红晕。
镜子里的女人更像清纯的大女孩,长相年轻是她的优势,五官秀气是她的加分项,随父亲的两颗梨涡带了点可爱,她的学生偶尔开玩笑喊她“校花”,殊不知她从初中开始一直被捧为名副其实的校花。
有关她好看的夸奖,从小到大听多了,基本麻木了,宋可绵没有把长得好看当成高人一等的资本,她和人交往,优先看内在,而不是外在,她身边朋友好看与否,至少是她认为三观很正的人。
那何梢情呢?宋可绵冷静下来,认真思考心里这几天频繁跳出的疑问。她承认,她对何梢情存在偏见,偏见主要源于好友黎茵梨,以及何梢情之前戏弄她的行为,可归根结底,她不能接受何梢情来大学找情人。
何梢情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为什么她接触的何梢情不太一样?她不应该高高在上吗?她的狂妄去哪了?因为自己摔了她,她害怕了?何梢情不会等待时机报复她吧?宋可绵扣下镜子,打了个哆嗦。
她习惯遇到问题,解决问题,现在堆着问题不解决,宋可绵心里烦,没有底。
有些话不适合问何梢情,那问何梢情的跟班,鹿阑好了。
鹿阑晚上六点准时到达z大。
接到宋老师,关起车门,她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宋老师,能聊聊吗?”她是签约闹乌龙的始作俑者,可怜了何总,再加一顶罪恶包仰大学生的帽子。
宋老师正有此意,欣然道:“好呀。”
“你为什么签我。”
“你为什么答应签约。”
两个人一前一后,宋可绵先问的,鹿阑在同一时间也问出内心所惑,她回答宋可绵道:““宋老师,何总想谈恋爱。”
宋可绵怔住,“谈恋爱?”
“你们管包仰叫谈恋爱?!”
可笑,宋老师气的够呛,这俩人什么思想?包仰是用物质堆叠的不平等关系,被包仰者得不到光明正大的身份,像关在囚笼里等待主人施舍残羹剩菜的宠物,和谈恋爱绝无半毛钱关系!
鹿阑感受到后排的低气压,害怕宋老师动手,急忙解释道:“宋老师,你误会了!”
“何总嗯许多事不像你听到看到的那样,三月她拜托我抽空寻找合适的人,照她现在的知名度,谈恋爱会影响公司发展,所以我想着”
地上情不行,地下情可以。
这套说辞磕磕绊绊,鹿阑说完拿了一颗口香糖放在嘴里咀嚼,她在掩饰心虚,她的实话有所保留。
宋可绵冷笑,“鹿阑,据我说知,你们家何总花边新闻不少。”
“花边新闻不会影响贵公司发展吗?”
凭什么有些人可以见光,凭什么有些不能见光?鹿阑的解释,宋老师不认同。
“我说不会,宋老师愿意相信吗?”
“我相信证据,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宋可绵双手环胸,态度明确道。
宋老师自相矛盾吗?鹿阑思考几秒,说道:“你已经看到何总真实的样子了啊!”往好处想,不信很正常,证明宋老师真性情,不图何总身份家室。
没错,宋可绵就是自相矛盾,她在排斥亲眼所见的何梢情,潜意识里拒绝接受那个操心表妹学习,尊重她,给她夹菜,送她饼干,待她真诚,夸她好看的何梢情。
她身为普通市民离何梢情这号人物太远太远,以至现在仍会产生错觉,她真的在跟何梢情接触吗?
“鹿阑,你代表何梢情对大学生下手是事实。”无论怎么洗,出于什么目的,什么心态,这件事发生了,宋可绵被卷进去,脱不开身,不由得乏力道:“你们没想到,我是陶栖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