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两人年龄上虽然只差了七岁,却实打实差了一个辈分,日常无论居住还是行动重叠的轨迹都不多,因而从前顶多算是见了面处得好,却没到如此亲密的地步。
敏若便笑,冲海藿娜眨眨眼,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见她心情不错的样子,海藿娜反而生出好奇心来,道:“好姐姐,您就赏脸告诉我又何妨?”
敏若抬手添茶,随口道:“都说透了就没惊喜了,你还是自个慢慢猜吧。”
海藿娜就知道在敏若这是绝对问不出来了,只得叹道:“好吧。”
她道:“再过两日,安儿他们要走了,然后不到一个月,舒窈也要走了,这京里好像一下就清冷下来,好在还有要为珍钰办嫁妆这件事能忙忙,多少聊解无聊。”
哪怕早知海藿娜的性子,此刻听她如此说,敏若还是不由目露惊叹敬佩地看向海藿娜——嫌日子无聊,找到活干才觉着有趣,这要放到后世,什么老板不得抢着要这种员工?
而她,大约就是所有老板避之不及,碰上了全赖的倒霉的那种员工吧。
敏若往后一躺,在藤椅上晃了晃,一边伸手去烤火,一边随口道:“我是恨不得人生日日是清闲,你们是拿清闲避之不及,歇歇吧!”
海藿娜笑道:“等舒钰成了婚,我就安心歇下来,含饴弄孙,偶尔再去微光照看照看那些孩子们,虽然授不了课,帮着做些杂事也是好的。”
等舒钰成了婚。
想到那小子嘴里情诗绵绵,实则恨不得避女子于千里之外,看似风流多情,其实比他哥都封心锁爱不通情窍的舒钰,敏若摸摸下巴,觉着海藿娜这目标有点悬。
若是压着孩子拜堂成婚,搞包办婚姻,海藿娜的目标实现起来倒是不难,但她和法喀都不是做得出那种事的人,不然当年肃钰只怕在南边就被定下了,又怎会有后头的抢手场面。
见敏若表情复杂,似笑非笑,海藿娜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难,可那小子总是不开窍,我也没办法,总不能压着他成了婚,婚后若不和睦,不是祸害人家格格吗?且等吧——肃钰如今这不也成了婚了吗?可见人与人之间都是有缘分的!”
除了政治上和现在、未来局面的变化,敏若就没觉着肃钰和舒窈成了婚之后有什么改变。
舒窈仍旧在京中埋头苦干,肃钰就在粤地埋头苦干,这两人成婚成了个寂寞。
不过见海藿娜怀揣着美好希望的样子,敏若也不好打破她的希冀,只得道:“或许吧。……舒钰今年是要去江南?”
她是为了转移话题才提起这个,这些年在京中,舒钰逐渐打出才名,那年新稻功臣,康熙命选拔出的文士御前做诗赋,舒钰以一诗、一词、一赋三纸作品夺魁,名扬天下。
用康熙的话说,那个水平,就不像法喀能生出来的。
这两年,他在京结交文士,光交友人,名声逐日提升,今年终于到了康熙认为应该把他放出去的时机了。
经过两年努力,那一场文字狱在士林中留下的影响在瑞初的努力之下逐渐被“抹平”——至少明面上,江南文坛一片太平,再没有当年的震惧轰动。
康熙在江南的眼目这几年逐渐被瑞初摸清,康熙看到的自然就是瑞初想让他看到的。
《南山集》案已在去年结案,戴名世被斩首是板上钉钉的 ,谁都无力挽回,康熙“施恩”免去对其家族的株连,谁都知道这是个收买人心的举措,但皇帝给的甜枣,谁能不吃?
瑞初抛开所有想法专心经营江南,如今江南明面上的局势转好,她便借飞白楼建成几周年的机会请设文会,康熙自是欣然应允。
几经商议,文会被定在明春,做赏梅会,康熙今年提前派遣舒钰下江南,是让他自己给自己打前站去的。
结交文人最好的地方,可不是京中,而是江南。
启程的时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