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往宝华殿和天穹宝殿都添了供奉,并振振有词地告诉舒窈:拜神不能只拜一家,若落下一家叫那家恼了呢?人都怕敬,想来神仙亦如此,两家都拜过,日后好处福分才多!
舒窈:“……”
这难道就是额娘您把娘娘送来的糖都供起来,再不许我吃的原因吗?
舒窈还算没有烦恼,王贵人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她又在宫里留了两日,便急急忙忙出宫办制造工坊的事去了。她如今正经有了职衔,行事和从前又可以大不一样,名正言顺地管理统领一个工坊需要花费的心思不少,如今身份变动,她对工坊的规划也要随之而变。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舒窈将雅南临走前留下的宝书翻得簌簌作响,干劲十足地开始埋头做计划。
与此同时,三年一度的大选,也落下了帷幕。
书芳大致圈了几个儿媳备选的人选——虽然这份名单最终派上用处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做戏总也要做个全套的。
对胤礼的婚事,康熙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可比她上心多了。那日她圈人选时,康熙轻描淡写说了个名字,书芳心里一合计,好家伙,瓜尔佳大姓出身,苏完名门,家中有做过一方总督的伯父、统过兵的阿玛和长一辈甚至与老安亲王岳乐一起上阵杀过敌的玛法。
论出身,满宫的女人,无论是长一辈还是皇子福晋辈,这位瓜尔佳格格也只略逊于有辅政大臣阿玛、配享太庙玛法和□□皇帝曾外祖的敏若了。
康熙说出口的人,几乎就是内定的未来安亲王福晋了 。
康熙为胤礼选中这样一个嫡福晋,为胤礼当家的安亲王府选定这样一位出身军中世家的主母,所求为何可想而知。
有些儿女,是真被康熙利用到了极致,恨不得连一根头发丝,都要为这大清的江山太平、爱新觉罗家的皇权稳固锦上添一把花的。
说这句话时,书芳眉目微冷,许是与黛澜相处得久了,竟有些黛澜的声韵,似乎万事不经心、不在眼前过,又带着明显的嘲讽。
“婚事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如此。两姓联姻,也自古是如。”敏若说这话时,眼都没抬一下,手中还慢慢修剪着花枝然后将花插入瓶中,口吻平静地听不出是在嘲讽还真是纯然的叙述。
书芳却听懂了。
她嗤笑一声,“婚事只能做筹码,人过一生却要为家族功名活,有甚意思。……皇上大概很快就会安排胤礼入军中了,他的骑射不错,火铳练得也很好,但我心里清楚,他不适合去军营。他心太软,看到一只兔子受伤尚且要掉两滴眼泪,若非……若非有这一遭安排,他或许本该对岐黄之术感兴趣,然后做个洒脱不羁的游医。”
可惜从他出生那一刻起,他的未来就已被他的汗阿玛做下了定论。
在这座皇城中,没有一个人是真正自有的。而生来尊贵的天潢贵胄,在他们的皇父眼中,更是连想一想那两个字的资格都没有。
书芳又轻声道:“这一年来,我也看出来了,虽然太子复了位,父子二人看似一如往昔,但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他对太子的忌惮、提防、厌恶都摆到了明面上来,因而才满朝人心浮动。我也不知他究竟想做什么,是想再给太子一次机会?还是想借着太子这面大旗好好再挑出一个‘可堪重任’的儿子?可……姐姐……”
她握紧了敏若的手,双目发酸,道:“他难道不知朝中局势动荡,其实苦的都是百姓吗?太子复位,东宫却仍然岌岌可危,其下属臣不知谨慎行事反而大肆敛财,老八的手都伸到江南去了,他们争夺储位的那些‘资本’,都是民脂民膏啊!朝中官员浑水摸鱼趁机大肆敛财之人又有多少?!他们读的可都是圣贤书啊!”
书芳读过许多书,心中也有丘壑,却往往不显于外,她面上总是笑盈盈的,常年坐着宫里的和气人,今日情绪却如此爆发出来,敏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