玽诞在恍恍惚惚之间逐渐清醒,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逐渐清晰起来。忽的一阵清风带着泥土香气迎面而来,好像一只细手从脸颊划过,疼痛也跟着风被带走一些。又听一阵沙沙声传来,好像是风吹过草地,那声音先起还十分微弱,好像在十丈以外,后来越来越近,仿佛已经就在身边,玽诞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在沙沙声中还夹杂了一阵悠扬弦声,那曲调也甚是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只是此时昏昏沉沉无论怎么想也回忆不起来。
那曲子似夹杂了深厚内力,那股内力伴着琴声从耳朵进入体内,在玽诞周身经脉间川流不息,玽诞只觉得十分受用,几个月下来的疲惫一扫而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是说不出的舒服。
玽诞从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只见一片浩荡星空映入眼帘。玽诞一惊,四下环望,自己竟然躺在一大片草地之上,朝前一看,这草地乃是一处悬崖,悬崖边上盘坐着一人,身穿青袍,拉着二胡。原来先前的风声、青草香气、乐曲声都不是幻觉。
玽诞拍了拍脑袋心想:“我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在大牢里吗?”玽诞想着已经缓缓从地上站起。那人似乎感觉到玽诞站起,便道:“哎呀,你醒啦,比我预想的要早一点。”
玽诞觉得此人声音十分熟悉,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便问道:“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那人道:“你还是先不要动的好,这几个月下来你一直在受伤,旧伤还未好又添新伤,虽然你一直靠内力强撑着,但是内里已经十分亏损,若是还不好好休养,就白瞎了身上的功力了。”
玽诞心想:“我从未和人提过神秘人之事,此人怎么会知道?”当下心中疑惑又更深一层便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对我的事这么清楚?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人并不作答只是嘴角微微一台,呵的一声轻笑,紧接着手中琴弓拉得更急。顿时玽诞双肩好像被两只大手按住坐倒在地,那大手力道越来越强,压得玽诞透不过气。玽诞正想运气抵抗,那人却道:“别运气抵抗。”玽诞也不知为何,心中觉得此人甚是亲切,听到那人这般说便浑身放松不做抵抗。
一股股真气汇进玽诞体内,随着真气在体内一遍遍游走,玽诞觉得身上的压力小了很多,约莫半柱香后那人停止了拉弦,乐声戛然而止,那股内力也突然撤去。
玽诞只觉浑身空空荡荡,先前全身血液似乎被那股强里挤压至丹田,此时内力散去血液如同奔流般向全身涌去,玽诞四肢仿佛被电击一般酥酥麻麻,全身酸软,说不出的滋味,全然使不上力,平躺在地。
紧接着一股气息从丹田涌上心头,再从心头涌上口腔,玽诞口中一苦,噗的一声,一大口黑血如同喷泉一般从口中喷出。
那人抛过来一个水壶道:“漱漱口吧。”玽诞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移动右手,拿起水壶漱口过后又吐了两次,那血由黑逐渐变红,待到第三次时已经是鲜红,不见半点黑色,味道也由一开始的苦涩变得些许甘甜,浑身酥软也逐渐回复。
那人伸了个懒腰道:“呼!真是累死了。”此时月光打在那把二胡之上,玽诞一惊道:“这琴……你是……”原来那二胡正是那日陆源赠与玽诞的那把,后来被玽诞转赠给阿忘,那二胡制作精良,玽诞一眼便认出,眼前之人也正是阿忘。
此时阿忘虽然正对着玽诞,可却是背对着月光,根本看不起脸庞。玽诞犹豫半天终于还是问出来道:“你是阿忘吗?”阿忘站起身来道:“好久不见啦,李少侠。”
玽诞大喜着奔到阿忘面前,拉起他的双手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原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天在藏峰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还有……”玽诞最大的不解便是阿忘这一身武功,但又不好意思正面问,因而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阿忘道:“你的问题这么多我该回答哪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