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伤势如何?”皇上刚一落座便关切地问道。
张珩强撑着疼痛的伤口,笑了笑:“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不妨事。”
“唉!”皇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些乱臣贼子,真是不知何时才能一网打尽。”
张珩一边给皇上斟茶,一边劝道:“凡事都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收网就是。”
皇上刚拿起茶杯,就发现桌子旁边有一副拐杖,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朕还见你行走如常,难不成你伤了腿脚?”
平常一向沉着自如的张珩此刻开始结巴起来:“这个……这个是臣留着备用的,以免走动过多时牵扯到伤口。”
皇上听后未做多想,放下茶杯感叹道:“这次行动,说起来也十分冒险。”
“皇上放心,臣有十足的把握,才敢故意露出破绽,让那几个人混了进来。”张珩胸有成竹地说道。
皇上点了点头:“这下朕就有足够的理由动薛家了。”
此时榻上的沈菱月将两人的对话听个一清二楚,原来行刺一事是张珩故意做的安排,为的是借势收网,打压薛家。薛家?那不是皇后的娘家吗?怪不得小公主自打出生以后,皇上压根就没过去探望过。早在西部时,沈菱月就听人说过,这位皇帝智勇双全,年少有为,现在看来,再加上阴险至极的张珩,绝对是藩王和权臣们的克星。
时间渐渐流逝,但皇帝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倒让人备了酒菜,要与张珩痛饮一番。
酒过三巡,皇帝渐渐有了醉意,拍着张珩的肩部,说道:“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刚进宫没多久,处处受人排挤欺负,但我见你眼神里总憋着一股狠劲儿。当时我也是处境艰难,几次差点死于非命。你说,咱们是不是同病相怜?”
沈菱月没有想到,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势力如日中天的张珩竟也曾处境艰难,被人欺负和排挤过,不知那时的张珩会是什么样子。
此时,张珩托故有伤在身,只饮了少量的酒,微笑着说道:“皇上是龙子皇孙,臣乃一介草民出身,怎能跟皇上相提并论?”
“你我患难与共,几经生死,怎么不能相提并论?龙子龙孙又怎样?那些个兄弟叔伯,哪个不想置我于死地?可我挺过来了,该死的就是他们了……”皇帝与张珩推心置腹,随后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珩顾忌着屋内还有沈菱月,于是连忙阻止皇上继续说下去:“皇上明早还要接见群臣,不宜饮酒过多,还是先歇息吧。”
皇上挥了挥手,显然意犹未尽,继续拍桌子说道:“张珩,等把这些乱臣贼子都收服了,你说你想要什么?朕统统答应你。”
张珩虽然与皇帝相处日久又曾荣辱与共,但也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于是浅笑着说道:“到了那时,我就择一静处,晴耕雨读,颐养余生。”
宫中的宦官,告老还乡之时,若是能积累些钱财,衣食无忧地安度晚年,便已是造化了。大多数都无声无息地出了宫,要么投奔亲戚,要么孤独终老。
皇上听了连忙摇头:“等把这些人都收服了,正是我要建立基业的时候,你怎能离开?”
张珩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抹苦笑,平乱可以,抓人可以,但未来皇上根基稳了,自己却是万万不能干政的,那是另一张等着自己的巨网。
与张珩畅饮一番过后,皇上心情愉快,又促膝聊了许久才移驾离开。那时,沈菱月早已受不了漫长的等待而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沈菱月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偏房内,屋内布置整洁雅致,但明显不是张珩自己的房间。
时间长了,沈菱月也渐渐清楚,张珩只是拿自己当个摆设,他极少与自己亲近,甚至厌恶任何人过分地靠近他。不知他是出于什么心理,选择自己当他的对食,但沈菱月知道,这一选择并非出于喜欢。
外面天气阴沉,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