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毫无知觉的双腿又再一次泄了凝聚的力量，再次重重地瘫坐在轮椅上。
容凛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腿，眼神沉邃却悲凉。
二十年，他失败了二十年。
明明知道是徒劳，他始终不愿放弃。
苏菱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忍，但又不能开口阻止，只好偏过头去。
“先生，”有人敲响了训练室的门，高大的黑衣保镖走进来，恭敬地道，“季二少爷来了。”
“我知道了，”容凛神色淡淡，“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再继续。”
康复师点头，“好。”
保镖推着容凛进了浴室，关上门出去后，容凛才慢慢摘下了面具。
静静地看着镜子里那张仍旧布满汗水的脸，容凛的唇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外人都想看他毁容之后到底成了什么模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厌恶自己，厌恶这张让人恶心的脸。
厌恶至极。
换了身休闲家居服进会客厅，季闻笙的身影果然已经出现在眼前，他正坐在三角钢琴前，闭着眼沉醉地弹奏着《致爱丽丝》。
修长手指在琴键上飞舞，悠扬动听的琴声在会客厅里回荡，令人沉醉。
容凛静静地看着他，等一曲终了，才淡淡开口，“我这里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琴房了。”
季闻笙一脸纨绔样，嘿嘿一笑，“你可别忘了，这架钢琴的归属权是我的。”
“那你马上搬走。”容凛毫不客气。
“哎哎哎，”季闻笙一听立马起身走过来，“再怎么说咱俩也是老朋友了，你还真忍心让我的宝贝无家可归啊？”
这架名为Red—Pops—for(RED)—Parlor—Grand的三角钢琴是三年前季闻笙从一场拍卖会上花费近一个亿拍下的。
虽然他用的都是自己这些年开演奏会赚来的钱，但季老爷子还是被他气得不行，扬言只要季闻笙敢把钢琴带回家，他就马上让它变成一堆废品。
季闻笙知道老爷子向来说到做到，自然不敢拿宝贝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好言好语苦苦哀求容凛许久，容凛才勉强同意他把钢琴放到自己别墅来。
“老朋友？”容凛没看他谄媚的表情，“让别人知道你和我来往密切对你可没有任何好处。”
一个是世界都闻名遐迩的国宝级钢琴大师，一个是残疾毁容的废物少爷，一旦被人有意造谣，对于季闻笙的事业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