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茶间,皆是玉盏碎裂的声音。
沈苑紧紧地抓着李翊,也是可笑,想来她精于算计,可是到了李翊这儿,她这脑子竟不灵光了,竟想着,要用这种愚蠢的办法解决问题。
怀中的人儿细软,印象中,她从未如此紧紧地拥过他,这一刻,李翊好想荒唐一次,可是,脑中却总是映着大澧八年的景象,那么美好的场景,却是沈苑精心编织的骗局,这一次,理智终于战胜了他的心。
李翊奋力地推开了她,他擦拭的唇角,眼神却是嫌恶,“你让孤觉得恶心!”
撂下了这句话,李翊推门而出。
正撞上墨羽和银羽。
两个人说着:“殿下,陈久带到。”
李翊没说话,甩袖离去,墨羽和银羽,也只得灰溜溜的放了陈久,默默的跟在李翊的身后,离开……
。。。。。。
虽至春末,日光温煦,但,楼阁的羊角窗开着,细风如针,片片点点穿破旧袄,刺痛纤细的身子,发丝凌乱的散落在身前,汗珠顺着这些发丝,一滴一滴垂下,落在指尖,竟是冰冷的,沈苑颓然的坐在原地,双目空洞。
陈久连滚带爬的奔向沈苑,着急的想要查看她身上的伤势,但是又碍于身份,只能跪在其身前,双手在胸前不停的摇晃,却终究找不到落点,“小姐,小姐,你……你还好吗?”
擦拭了嘴角的血迹,沈苑回过神来,她的嘴唇颤抖着:“久叔,我这么欺骗太子,是不是真的很恶心……”
陈久愣住了。
良久说不出话来。
嗯……
沈苑似乎懂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李翊离开之前那个失望的表情,她在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面,看到了她从未见过的失望。
失望透顶。
失望至极。
虽然沈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可是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沈苑才知道,原来她根本就招架不住。
眼泪在无声的流。
陈久皱着眉:“小姐,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了?”
“太子已经知道,你与我合谋骗他的事情了。”沈苑的声音,是极力克制的平淡。
陈久则慌张起来:“那……那那……太子殿下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也许吧。”沈苑低下头,她很累。
陈久急得搓手:“小姐,这样不行啊!”
“那该怎么办?”
沈苑的声音还是淡淡的,以前,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她主动一些,李翊都受不住的,可是这次,李翊……怕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是啊。
就算是南市那沿街乞讨的傻子,也不会被骗第二次啊。
陈久思忖了一会,神情变得愈发严肃:“小姐,太子殿下是当今的东宫之主,又有监国之责,备受景帝器重,你我若是得罪了他,恐怕今后的日子,便是遍布荆棘,寸步难行,小姐,久叔看得出来,太子是对你有情的,而且这次,太子是被你伤的太深了,如果你能再次获得太子的心,那……”
还没等陈久说完,沈苑便摇了摇头:“不行。”
“为何?”陈久不明白:“为了大公子,为了沈府,小姐你还有什么顾忌的吗?之前为了沈澈,小姐不是已经骗过太子一次了吗?难道就不能再骗他第二次了呢?还是说,小姐对太子早已经生了情愫,不忍心再欺骗他?”
“没有。”沈苑垂眸,长叹了一口气,身子靠在冰冷的墙面,才得以支撑她这疲乏的身子,她轻轻吐着话:“他不会再相信我了,久叔。”
陈久做起来,和沈苑促膝长谈:“小姐啊,久叔知道,论谋略,久叔比不得你,但是,久叔也是过来人了,有些事情还是懂的,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再欺骗太子了,可是,你想一想,太子……是何等的人物?早前你也说过,太子殿下,是我们绝对不能惹恼的。从前,长孙如箬入主东宫,你说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