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清醒了一些, 一下听出这是詹培恒来, 忙从床上坐起身:“啊,是詹律啊, 有什么事吗?”
说完这句话, 她才抬眼。
这一刹, 典型酒店风格的装修映入眼底, 陌生的酒店大床凌乱不堪, 打开一半的衣柜里挂着她的外套, 床头柜上搁着她的包和半瓶开过的水, 厚厚的遮光窗帘绝不是她家里有的……
程白忽然就蒙了。
詹培恒那边还不知道她这里什么情况, 声音里带了几分放松的笑意,道:“我决定好了, 还是回去打文物返还。”
程白直愣愣地看着周遭, 没说出话来。
詹培恒以为她是被自己吓住了:“这一回是深思熟虑过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该了解。虽然在心里规劝过了自己很多次, 但要勉强太难了。”
酒店。
酒后。
只有她一人。
程白觉得自己脑袋像是被打桩机打过一样,又怀疑是在做梦,便掀了被子起身来向洗手间走, 想冷水洗脸清醒清醒。
一面走,她一面迅速恢复了理智跟詹培恒说话。
“詹律这个决定,我倒不是很惊讶,只是明天诚那边怎么办?我没记错的话,詹律已经跟方不让谈好了吧?”
抬起头来对着镜子一看,程白火气有三丈高。
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昨晚帮她卸的妆,没卸干净不说还花得不行!
她一个手抖,就在盥洗台那一片狼藉之中,打翻了没合上盖的卸妆水。
哐当的一声响。
詹培恒听见:“怎么了,没事吧?”
程白深吸一口气:“没事。”
詹培恒虽然有些狐疑,但也没深问,而是回答了她先前的问题,道:“先前定的合约也不苛刻,可以和平解约,方不让这个人还挺好说话的。”
方不让挺好说话?
她是忽然做梦了还是根本在梦中就没醒来过?
居然有人说方不让好说话?!
程白记得,当初为了跟自己争詹培恒,方不让一把挖角的锄头挥舞得那叫一个猖狂。
现在说放人就放人?
她心里是不相信的。
但詹培恒都已经这样说了,她好像也没办法质疑什么。
也许是猜着她一点想法,詹培恒那边轻轻地笑起来,有一种挥去了阴霾,如释重负的感觉,只道:“我现在去明天诚解约,订了晚上去伦敦的机票,晚点找时间见一面吧。”
程白忽然有些惆怅:“好。”
两人定好,挂了电话。
这时候,她才发现已经是上午九点十分。
微信里堆满了来自费靖的消息。
今天是天志例会的日子,但她没有到。
程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到了十分的棘手。
反正都迟到了,再久一点也无妨。
想了想,她干脆回过去一句:“我有事,晚点来,你们先开始,我大约十点能到。”
费靖那边回过来一串问号。
程白也顾不上了。
她匆匆一阵洗漱,拉开衣柜要拿衣服时,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一整套崭新的西装。
白色,标准尺码。
看了一下虽然比不上定制的精准,但应该是她正好能穿的。
衣架上贴着一张小纸条:
临时让人买的,可能不是特别合身,程律将就一下ovo
后面还画了个小表情。
有点萌。
但这一手字迹真不敢恭维。
程白一眼就认出这是边斜写的,愣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昨晚果然是这人把自己送酒店来了。
行。
可以。
她这一位大牌助理真是胆儿肥了,连帮喝醉的女人卸妆这种事都敢干了。
程白换好衣服,取了房卡,下去退房,再打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