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出嫁早,五姐华重梅又与他年龄相仿,不曾如此体贴他。母亲年岁愈长早已不动针线,大嫂自不能给他一个小叔做衣衫,所以,这种亲手缝制的衣衫,他乃是第一次收到。
他想起红绒说的话,“一针一线都不曾假手于人”,唇角笑意更浓。
夏扬呆呆看着华重锦,他晓得,以都督冷峻的性子,这样的笑容若挪在旁人脸上,恐怕便是大笑了。
他又扫了眼那件衣衫,都督宝贝地捧着回来,都没让给他摸一下,看来是真的喜欢,恐怕不仅喜欢衣衫,而是喜欢做衣衫的人。
在他看来,便是谢小姐给他做件乞丐衫,他也会乐呵呵地供起来。
夏扬忽想起谢小姐和都督的恩怨,先替他发起愁来,况且府中还有一位小公子日日嚷着要娶谢小姐。
他小心翼翼说道:“都督,听小公子身边的侍卫说,明日小公子要随着五小姐到锦绣坊去。”
华重锦微微眯眼,捧着衣衫放到柜子里,说道:“我记得前些日子雷洛和何玉寒、君兰舟邀我到东山射猎,你派人去通传一声,便说明日恰好得闲。”
翌日,天还未亮,华宝暄便被桃枝唤醒了。
原本有些迷糊,忽想起今日要去锦绣坊,一骨碌便爬了起来,欢喜地说道:“桃枝,给我取那件淡蓝色有枫叶纹的衣袍。”
桃枝却没动,而是捧着一身蓝紫骑射服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六公子在外屋里等着,说是让你穿这身去射猎。”
华宝暄眉头轻皱,穿着内衫便下了床榻,径直朝外屋而去:“我去与六叔说。”
一掀帘子就看到华重锦,一袭黑色缂丝骑射服,腰系玉带,上面镶嵌着明珠美玉,足蹬黑色皮靴,腰间配剑,衬得整个人英气逼人,也冷峻至极。瞧见他没穿衣服,双目微眯:“怎么还没穿?”
华宝暄忙道:“六叔,五姑和我约好了,今日带我去锦绣坊的,我能不去射猎吗?”
“可以。”华重锦淡淡说了声,回身对夏扬说,“准备带小公子去平川。”
华宝暄忙喊道:“别,别,别,我还是去射猎吧。”回到内室,乖乖将骑射服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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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时节,万物复苏,东山脚下,正是小动物出没之时。一众人带着侍从,自山间小路上奔驰而过,惊得鸟兽纷纷躲避。
华宝暄拉弓搭箭,嗖地一箭射出,箭擦着兔子的耳朵尖飞走了,那兔子惊得翻了个身,又起来逃窜而去。雷洛拉弓补了一箭,将那只兔子射倒在地上。
君兰舟欢呼一声:“雷洛,你终于射中了。”
雷洛挥舞着粗粗的胳膊,不忿地说道:“什么叫你终于射中了?好好夸赞不行吗?”
君兰舟促狭地说道:“如若我没记错,这是你今日第一次射中吧。”
华宝暄垂了眼,他可是一只也没射中。
雷洛气呼呼道:“你们等着。来,宝暄,跟着你雷叔,今日咱俩让他们大开眼界,不射到虎豹不回城。”
华宝暄通常不和这些人一道出来玩,这些人虽只比他大几岁,但因与六叔交好,总在他面前充长辈。
他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瞄了半晌,朝着树丛中一只野鸡射去。
又没中。
华宝暄拗劲上来了,对雷洛道:“我们下马到林子里去猎。”
两人下马去了林中,华重锦命人先将猎物送到别苑,让那里的仆从先行宰杀做菜,今日来时是带了庖厨的。
临近晌午时,华宝暄终于猎了两只雉鸡,高兴地眉开眼笑。这些日子在军营,虽说苦累,但到底不白去。
一行人骑马沿着山路向谢府别苑而去,路上瞧见一辆马车,随行仆从瞧见一行人过来,翻身下马施礼。为首之人径直走到雷洛面前:“见过姑爷。”
雷洛瞥了眼华重锦,轻咳了声问:“是武安啊,车中是何人?”
就见车帘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