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矮短围栏的身份验证,张智宇独自穿越狭长颠簸的大理石小路。翠绿杂草曾乱蓬蓬的肆意生长,随风飘来野花的种子生根发芽,五彩缤纷,使柔和的色彩点缀葱郁的绿色。如今它们都已死去,枯黄干瘪,生硬地拦腰折断,或只是粉碎,化作碎屑随风打着旋。
很远的天际线处,浓灰阴暗的天空呼啸着。
一场暴雨在远方酝酿。
几具尸骸横卧于昔日野草间,浓稠的血水洒在草叶上,将脆弱的残躯压得粉碎,浓黄色在枯黄间闪耀起阴暗云层映射的灰白光辉。
张智宇继续向前走。
一条巨型犬的残骸倒挂在围栏处,一部分血肉被房子的墙壁挡住了,但看得到它焦灼的青毛如那些枯草,烤焦的内脏拖泥带水地摇晃,打着颤。他不确定它何时失去意识,是被电流切割的一瞬间死去,还是在感染与电流是双重夹击下痛苦地翻腾而死。
或许它希望了结痛苦,嗅到了围栏蓬勃的热能,一跃而起,拥向电流的绞索。
门前。
无人应答,哪怕一句简单的“滚蛋”。
张智宇回过头去,望向道路尽头的男子。
他轻轻倚靠于车上,香烟袅袅地升腾起青紫色的烟雾,模糊了男子的面孔。
王建宇远远地招了招手,像是鼓励,大概率只是催促。
张智宇深深吸了口气,隐隐的担忧逐渐弥漫于心间。
孙浩文的房子似乎完好无损,尚未受到战火的波及。对比之下,仿佛仅有自己的房子“纯天然”的受损严重。
他推门而入。
房门没有锁,虚掩着,留下浅浅的缝隙,仿佛等候着某人的到来。
而围栏是通了电的。
影影绰绰,阳光灰蒙蒙的,自左侧涌入,懒洋洋地撒下。墙纸是暗绿的,镶嵌着灰白色条纹,扭曲为庞大花朵的骨骼。光芒艰难地爬上右侧的墙壁,在中途戛然而止,投下窗框的阴影。
一切如旧。
“来杯酒?”
张智宇想象着孙浩文,衣着睡袍,胸膛完美的肌肉线条裸露在外,拎着酒,展开双臂,直直步入阳光之中,琥珀色的酒瓶熠熠生辉。
红杉木桌椅,迷宫似的墙壁荫蔽了阳光,它们隐没于黑暗之中。
张智宇缄默着,穿梭于阴影之间。
通往二楼的阶梯,同样受墙壁所包围。右侧,是另一扇禁闭的木门。
二楼,阳光灿烂。
孙浩文拖着毛茸茸的灰拖鞋,轮番拉开厚重的暗银色窗帘,温暖的阳光柔和地洒满整间屋子,泛白的金色光辉一束束的,点亮了透黄的白色瓷砖。
张智宇却不知不觉端起了手枪。
寂寥无声,除了老式电器微弱的电磁碰撞,嗡嗡作响。
“你怎么不做些安保措施?怎么不他妈使用点现代的玩意?”张智宇怒吼道,愤怒地咆哮着,声音打着颤。
“所以你也信任那些疯子?他们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孙浩文努力克制情绪,眼眶因怒火微微泛红,“这是我房子!我他妈的想怎样就怎样!”
时钟指针咔哒咔哒地挪动着。
棕红与米色映衬的色调,走廊并不狭长,五米左右的距离,两米左右的宽度,阳光顺着每一扇窗子悄然爬入,每一件家什都无比自然地流光溢彩。最前方是一扇落地窗,简洁明快的金属窗框,与尽情泼洒的光芒融为一体。
门大都是关闭的,会随着门把手“咔”的一声而滑向内侧。
刺耳的嘶吼,一头蜥蜴怪物尖啸着迎头扑来,它披着孙浩文的睡衣,皮革般的黑色鳞片层层叠叠,匕首般的獠牙咔嚓相撞,混沌的棕黄眼珠猛地闪耀起光球,漆黑的瞳孔骤然缩为扁长的椭圆。
然而他不在。
黑暗中,台灯和枕头静默地潜伏,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孙浩文,你死哪去了?”
张智宇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