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饮茶。
老齐又看着身处这陋室之中,气质却依旧高雅矜贵的陆城,表情怪异道:“我也是奇了怪了,怎么你这么个钻到钱眼里的商人,身上就半点铜臭味都没有?真是现在年轻人说的?看脸?”
陆城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手指敲击桌面:“倒茶。”
老齐瞪他一眼,提起茶壶来给他倒上:“我是你的奴才不成?”
陆城淡笑:“折寿。”
老齐一噎,又瞪他一眼,随即又说道:“你儿子真是命好啊,有你这么个爸,金山银山的往家里搬。对了,泽西大学毕业了吧?”
陆城又喝了口茶,淡淡道:“应该没有。”
老齐说:“什么叫应该没有?这我可得说你几句啊,泽西虽然跳脱胡闹了点,但到底是你的独苗,你还是多管着点他,不然你赚再多钱,以后还是得被他败光!”
陆城端着茶,神色淡淡的望向外面,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杯面上摩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走,我不会去干涉任何人。”
“那是任何人吗?那是你儿子!”老齐翻了个白眼:“我看你不是不想干涉别人,根本就是不想别人来干涉你!我看啊,这全天底下,你看你自己最重。”
陆城收回目光来,并不否认老城的话,只是淡淡笑了。
老齐哼哼:“你瞧着吧!迟早有个人来降住你!叫你牵肠挂肚绊手绊脚,连你自己都要排到她后边儿去!”
陆城淡定喝茶:“不存在。”
老齐不输阵:“你等着瞧!时候还不到!”
这边老友斗嘴,那边的顾眠却在发愁这一小桶鱼今天晚上该是怎么个煮法。
她真的短时间之内都不想再吃到鱼了。
就连顾眠开始下厨后经常过来蹭饭的唐诗都说吃鱼快吃吐了。
第二天的顾眠把鱼全都提去了钢琴老师家,她认识这位钢琴老师也是缘分,只是某次下午回家的时候听到小区里传来钢琴曲,她手里还拎着两袋菜,一下子就走不动了,这首曲子要弹出来想必弹奏着的技巧一定十分高超刁钻,同时还非常轻灵有趣,顾眠拎着两袋菜一路寻声找到了钢琴声的源头。
拎着两袋子菜站在门口听得入神,不小心被女主人撞见了。
听她说完站在门口的理由后,女主人请她进去进屋喝茶。
弹钢琴的家里的男主人,已经六十了,是为退休在家的钢琴家,虽然不再上台,但每天还会花大量时间来练习钢琴。
听顾眠说想和他学钢琴后,他欣然应允了。
于是顾眠每天早上都会过来这边学半天钢琴。
师母每天也是自己做饭吃,老师还很喜欢吃鱼,顾眠没天也会把吃不完的鱼都送过来,但现在还是有点太多了,顾眠就请师母帮她送人。
老师不免觉得她奇怪,自己吃不完,还每天去钓鱼。
顾眠只是但笑不语。
学了半天琴,顾眠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下来电显示,是陆泽西打过来的。
“今天就学到这里吧。”老师说。
顾眠起身走到沙发边上,从包里拿出手机来,一接通就听到陆泽西的声音:“顾眠?你在哪儿呢?”
“怎么了?有事吗?”顾眠问道。
陆泽西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生气,语气也有点冲:“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你等等。”顾眠说着把手机拿开,和老师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先走了,又和厨房里的师母说了一声,师母追出来说:“吃了午饭再走嘛!”
“今天就不吃了,我先走了师母。明天再见。”顾眠说着背着包拿着手机出去了。
走到外面才重新接起电话。
“你在哪儿啊?”陆泽西在电话那头问。
“一个老师家里。”顾眠说:“我现在出来了,要一起吃饭吗?”
电话那头的陆泽西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