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一问三摇头,有的人骂骂叽叽,说什么,你们有能耐去抓老虎,打死老鼠算什么英雄!”
“还有一个老太太说,你们留点阴德吧,人都死了,你们还查什么!有个自己开公司的老板说,卢雨行是市场经济形势下的好干部,他贪点怕什么,只要他为老百姓干的好事比他的坏事多,就是好干部。”
“领导干部两袖清风倒是洁身自好,但是不给老百姓办实事,还不如办事的贪污领导干部!你听听,这是什么逻辑?”
方文杰平静地说道:“这不奇怪,他们是腐败的受益者。腐败的受害者绝不会有这样的观点。”
聊着天,汽车已经驶入温华市财政局大楼的院门。
方文杰和王如玉下车,登上台阶时,迎面下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
王如玉先是一愣,连忙上前亲热地打招呼:“婶婶!”
方文杰怔住了。市财政局怎么会出现王如玉的婶婶?
“如玉!来找我吗?”
“不是,来办点事。我来介绍,这是方文杰,这是我婶婶。”
“您好!”
方文杰主动伸出手。老女人热情地握着方文杰的手。
“听说过。如玉,你叔叔让你来玩,你怎么不来?”
“婶婶,这一阵子实在太忙,等我有空了,一定来看你们。”
“如玉,来办什么事?”
“小事,用不着麻烦您。婶婶,我们进去了。”
“去吧,别忘了,有时间回家看看。”
“嗯。”
方文杰和王如玉进入一楼大厅。
这个老女人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才向一辆奥迪车走去。
“如玉,哪里的婶婶?”
“我就这么一个婶婶,她就是本市的第一夫人,一把手的妻子。”
“原来大领导的夫人在财政局工作?”
“是呀,快退休了。”
“如玉,我要嘱咐你一句,不要说我啰嗦,你要严守机密,不该讲的对谁也不能讲。”
“你放心吧,我首先是检察官,懂得什么是原则。要不,我在这里等你。”
说完,王如玉扭头要往外走,方文杰拉住她,笑道:“别要小孩子脾气,我们上楼吧。”
二人来到朱立言的办公室。
方文杰一眼就看出朱立言明显衰
。老了,这是精神焦虑的结果。他要以此为突破口,力求使语气带有弦外之音,产生威慑力:“朱局,你脸色这么不好,头发也比以前白了许多,是不是有什么病?”
王如玉帮衬道:“是呀,朱局,我看您眼圈发黑,印堂也黑!”
朱立言勉强笑了笑,说道:“是吗?我没觉得有什么病,身体还行,也可能是最近工作累的缘故。”
“朱局,你最近忙什么?”
“主要是筹措外环公路建设的资金,还有一大块缺口,所以着急了。领导指示,一定要资金到位,保证公路施工,压力是大了一些。”
“朱局,外环公路的建设资金,我在《情况通报》上看到大领导的讲话,说是在去年底就到位了,怎么会今年忽然又出现缺口?”
朱立言紧张地干咳了几声,说道:“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也许大领导当时只是随口说说,实际上并没有到位。再说,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计划赶不上变化。”
方文杰冷峻地盯着朱立言的眼睛说道:“一把手在年终总结报告中怎么可以随便说说?你说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你说说,究竟是什么变化?”
朱立言无奈地摊开手说道:“变化太多了,一两句怎么说清楚。资金缺口是普遍现象,各部门都伸手向财政局要钱,我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方文杰紧接着说道:“朱局,我不是学经济的,属于门外汉。据我所知,这一亿元原来应该用于外环公路修建,只是后来一直没有用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