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检察官的手,淡然地说道:“听听卢天辉有什么话要说,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卢天辉说道:“今天是我父亲被你送上断头台的一周年,所以我要找你聊聊。”
方文杰摆弄着小花圈,平静地说道:“你父亲犯了故意杀人罪,证据确凿,他供认不讳,你应当还记得,他放弃了上诉的权利。”
“对!我父亲是过失杀人,至于你为什么坚持他是故意杀人,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明白。”
“你父亲执行死刑前,我专门去监狱和他谈了两个小时,我对他印象不错。”
“但是,你还是把他枪毙了。”
方文杰最不愿回忆的就是卢再元这件命案,他眼前浮现出将赴刑场的卢再元老人苍凉的神态。
卢再元静静地抽着方文杰给他点燃的烟,慢悠悠地说道:“方检察官,谢谢你能来送我上路,你是我活着谈话的最后一个人。这段日子,我们合作还算愉快吧?”
方文杰说道:“是的,你的态度老实,我在起诉书里特别提到这一点,这个你也听到了。今天的结果,是你早应该想到的。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卢再元说道:“我已嘱咐我的儿子,等我的著作出版时,一定要送你一本,请不吝赐教。我给社会添了许多麻烦,真不好意思。”
方文杰的眼圈红了,努力抑制着将要流出的泪水。
法警把犯人带走。
方文杰在空无一人的牢房里沉思良久。
今天,方文杰竟然面对卢再元的儿子。
卢天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父亲多老实的一个人。一辈子没跟人家吵过架,甚至没大声说过话……”
方文杰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卢天辉,你来的正好,提醒了我一件事,当初调查你父亲时,他说曾经找过卢雨行告状,你知道这件事吗?”
卢天辉说道:“哼,我听说卢雨行自杀了,这个人,早就应该死。知识分子楼就是他批的项目,其实是打着关心知识分子的招牌,营私舞弊。我父亲是去找过他。”
卢天辉虽然对方文杰有看法,但还是向后者讲了父亲去找卢雨行的过程与结果。
说到最后,他说道:“方检察官,我不是来找你打架。你是反贪局的干部,虽然只打苍蝇、不打老虎,但有这样一个机关,那些贪官污吏也不能不收敛点,要不他们怎么会对你下毒手!”
“我今天来,是了却父亲的心愿。他死
。前专门吩咐我,如果出了书,一定要送给你一本。我带来了,请你收下吧。”
卢天辉站起来,双手递过一本书。
方文杰双手接过。
卢天辉打开封面,拿出夹着的一张纸。,说道:“这是父亲临刑前写的字、签的名,他说,可惜不能亲笔写在扉页上。”
方文杰接过纸细看:民惟邦本、本图邦宁,腐败不除、国无宁日。方文杰检察官指正卢再元于行刑前。
卢天辉扣上风衣扣子,说道:“方检察官,我走了。这个花圈,我带走了。”
方文杰摆了摆手,说道:“不,花圈我收下了。这是你对我的鼓励,说不定哪天用得着。”
卢天辉转身,迈着坚定的步子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重。
方文杰翻着书页说道:“写得真好。”
那个检察官说道:“卢天辉说我们只打苍蝇、不打老虎,羞得我的脸没地方放。”
方文杰把书恭敬地摆在枕头旁,说道:“我这张脸反正是破了。你还别说,自从破了相,我还从来没脸红过。一张破脸,还怕人家说三道四吗?”
“你还真能给自己找宽心丸吃。”
“不然又能怎么样?我们是人微言轻!”
杨舒东提着一只塑料袋出现在病房门口。
方文杰快步迎上,说道:“杨叔?真没想到你会来!”
那个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