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男孩哭了，再加上小男孩说的话，敏锐的李无念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之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是你妹妹吧？她……还好吗？”
李无念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
果然，小男孩的双手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的指尖用力捏着钱币，豆大的泪珠滴落在钱币上。
结果不需要小男孩，看他的反应，李无念就已经猜到了。
李无念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情沉重。
“这样啊，所以你才说不需要这笔钱了，你要去自杀吗？”
小男孩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下来，他一直低着的头，微微点了一点。
“你是觉得不把这笔钱还了心里过意不去，不能死？”
小男孩又是点了点头。
“那这笔钱可不够数啊。”
李无念故作苦恼地说道。
小男孩这才抬起头，满是泥泞的脸蛋看上去很是稚嫩。
虽然很脏，而且因为营养不良，两边脸颊凹陷下去，但泪花莹莹的双眼还有几分神采，如果打点干净，应该是个挺秀气的孩子。
“可是，你当初给我的就这么多，我记得很清楚。”
小男孩的目光无比肯定，但与此同时，他心里更绝望了。
这个
世界真的好可怕，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书生，连我这个乞丐都不打算放过吗？
李无念学着汤师爷的口吻，问道：“知道什么叫高利贷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
“来来来，我告诉告诉你。”
李无念走到小男孩身旁，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一刻，李无念就好像是小男孩的哥哥。
小男孩很诧异，他难道不嫌我脏吗？居然主动靠近我，一般人见了他，那是有多远躲多远。
同时又感到非常抱歉，因为他弄脏了李无念的衣服。
李无念是丝毫不介意，小男孩身上的恶臭？之前他问过更难闻的中药，鼻子早就自我免疫了。
身上的衣服？脏了就脏了，李无念不在乎。
“高利贷的意思，就是我花钱帮助别人，解决别人的燃眉之急，那别人肯定得把我借他的钱还给我对不对？”
小男孩点了点头，一声不吭，乖巧的像是一只小羔羊。
“那我要是只拿回了我借你的那笔钱，那我为什么要借你呢？你不得在我借你的本金的基础上再加上利息。”
“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物价上涨，风月城的房价比起以前翻了几倍，当时借你的钱，拿到现
在来说，那绝对比这多多了，更不用说还要利息了。”
小男孩的眼神十分黯淡，他只想把当时从李无念那里得到的钱如数奉还，这样他就能无牵无挂地去死了，可现在看来，还不上了。
我身上就这些钱了，没想到他还不知足，到底还要压榨我到什么时候！我连去死的权利都没有吗！
感觉到小男孩的震怒，李无念提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就只有这点钱了，这样，我开了间铺子，需要人手做点杂活，你来我那干活还钱。”
“我……我干不了活，他们都说我是废物，没人要我。”
小男孩垂头丧气地说。
李无念显然不介意，说：“我要你扫扫地，拖拖地，整理一下我店铺里的东西，又不是重活，这你都干不了？”
我为什么非得把钱还给这种人啊？直接去死不就好了。
李无念放开了搭在小男孩肩膀上的手，转身走开了。
“欠别人东西，不管不顾，以为死了就能了解一切，是很不负责任的事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你就这么死了，不仅是对我不负责，也是对你妹妹不负责。”
李无念的一番话，一下子让小男孩想起
了他妹妹临死前说的话。
小男孩的妹妹，是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