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遭到没收,像犯人一样被押走。那个时候她简直恨死自己为什么要有随身携带证件的好习惯。如果护照不在手里,或许还能拖延些时间。
半晌,雨点渐渐密集,打在玻璃上啪啪响,模糊掉外面的事物。
商津收回视线,落到眼前一男一女两只小人上面。她伸手,将他们亲密相嵌的身体分开,调整成女上男下的新姿势,再将他们的脚缠绕起来扭成现实中不可能实现的高难度角度。
可能因为找到新乐趣,又好像是因为想起什么,她笑了笑,牵动面部表情的生动,冲淡几分天生厌世脸的颓丧。
“叩叩叩”,房门在这时从外面叩响。
尚未完全舒展开的笑脸收敛,商津望向门口。
门推开,商曦月没进来,只驻足于门边,视线扫过商津手上正触碰的小人,稍加一顿,并未指责什么,目光凝于商津脸上后,公事公办似的通知:“奶奶喊你今晚一起去吃饭。”
这是商津回来以后,第二次见到商曦月的面。第一次是她被送回来的当天晚上,商津记得商曦月发现她在家时的第一个表情是意外。看见押解她的人之后,商曦月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未有半句过问,过问她这一个多月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遇到什么人。
商津也不看她了,饶有趣味地继续缠绕两只小人,淡淡问:“奶奶原谅我了?”
“不知道。”说完,商曦月侧开身让佣人进门,“衣服给你准备好了,不要再穿你自己的那几件。”
商津瞥一眼佣人展开在床上的千鸟格毛呢衣裙套装:“那是姐姐的风格,我不合适。”
“你奶奶喜欢。”如今商曦月早已不会因为大女儿被提及而产生情绪波动,离开前交待,“半个小时内下来。”
佣人跟随出去,房门重新关上。
商津并未抓紧时间,趴在桌子上,乐此不疲地再次给两只小人换体|位。
外面的佣人因为熟知她以往的作为,所以每隔五分钟敲一次门提醒她。
商津觉得烦了,才去换衣服,但没有碰商曦月准备的那套,从自己的衣柜里随意取了件连帽卫衣,套上薄羽绒,将两只小人还有未拆封的另外一件礼物塞进包里,毕竟这是她这次从东南亚唯二带回来的纪念品,即便再也送不出去,她也要留着。
楼下的客厅里,商曦月在打电话,与电话那头的人谈笑风生,见商津下楼,她的眼风扫过,对商津的衣着打扮未置一词。
商津径自出门,打算先上车等商曦月,迎面碰见丁远声,她驻足:“爸。”
丁远声看起来风尘仆仆,他没做停留,只摸了摸商津的头:“妹妹啊,好久没回家了吧?晚上正好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不知道你妈妈有没有时间。”
“妹妹”是商津在家里的称呼,语调并非第四声,而近似“咩”音。这不算她的小名,只是小时候相对于姐姐商沛的叫法,久而久之长辈们养成习惯,便没改掉。
商津扭头目送丁远声往里走,很快听到丁远声意外:“曦月原来你在家啊?”
拂开佣人撑伞的手,商津跨进雨里,坐进商曦月那辆车的后座。
虽然商曦月限定她半个小时下楼,但商曦月自己却拖延了十五分钟,和丁远声一起出来的,两人的气氛明显不对,毋庸置疑,又吵架了。
丁远声负责开车,商曦月坐在副驾里,手中翻动平板上的文件。
大概十分钟后,丁远声打破安静,问商津:“妹妹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没上班吗?最近工作怎样?辛苦吗?如果太多委屈,就辞职不要干了。爸爸妈妈养得起你,不需要你在外面受别人的气。”
后视镜照出商曦月抬一下眼皮,瞥丁远声,但没说话。
商津也不是很有说话的欲|望,反问丁远声的近况。
丁远声聊起他刚从欧洲出差回来。
商津怨他怎么不早说,可以让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