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式,房顶拔得有两层楼高,许多管子如树根木节盘旋交错,大抵想渲染出艺术氛围,结果东施效颦不伦不类。
主道是中间约莫一米宽的地儿,两侧满目二手杂物古董旧货,少量全新或翻新的复古家具、玩具、老式生活用品。虽然到底不若商店的商品井井有条,但没有胡乱堆放,全部分门别类。尤其复古家具集中区,明眼一瞧便知稍微设计过布局,将风格一致的沙发、茶几、台灯等成套摆放,如同突然进入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香港。
这座小城随处可见华裔华人,某种程度上讲与国内三四线城市别无二样,很难让来旅游的中国人陌生不适,而熟悉的老物件令商津倍感亲切。
外边没开灯,商津不清楚开关在那儿,只能先沿着主道继续朝光源前行——最里面的大灯开着,亮堂堂。
也是她胆子大。老物件自有老物件的情怀与韵味,可当下入夜,穿行其中,不时途经旧梳妆台的镜子或者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佛像,换作他人,恐怕难免觉得瘆。
商津在意的是空气。一路每隔一小段距离虽放有一落地大风扇,但现在全部关着,上方的大窗户一个没开,二手物品的陈旧气息悉数沉聚本就闷热的空气里,叫人难受。
一分多钟后,眼前柳暗花明,目之所及是块宽敞的空地,几把椅子和两张桌子凑合成疑似餐厅又疑似起居厅,左边手三道门,往后两道紧闭,唯临近的一道敞开。商津迈近一步张望,环视一圈锅碗瓢盆,确定房间的功能为厨房——比APP上照片显示得要小、要乱。
右边手是个楼梯,通向二楼。
商津抬头,数了一下,二楼分两边各两扇门,四个房间。
APP里的资料只显示租给她的那个房间靠东面。但她不知道哪边是东面。
能为她指明位置的人在这个时候从左手边最里头的那扇门走出来,似刚清理完屋里的卫生,拎着一只水桶和一只拖把,露在衣袖外的半截手臂因为用力而绷紧线条。
他视她若空气,掠过她,目标方向为楼道下的卫生间。
商津用身体挡住他的路:“小哥哥,需要像酒店一样登记入住吗?你们租给我的房间是哪个?你又住哪一间?”
这里的空间大,不像之前在酒馆的厕所里不把她搬走他出不去,浦开济依旧像个“一说话会死星人”,缄默地绕开了她。
商津耸耸肩,坐到自己行李箱上,双手撑在拉杆上休息,两只眼睛没停歇,打量卫生间里的男人。
他的外形不壮实,却也并不瘦弱。身子挺拔,装在裤管里的两条腿笔直。浑身散发着一股精英气质,不像个应该亲自动手干家务的人,更不像个会住到这种地方的人。所以她方才好奇,他究竟什么身份?
此时他正弯下腰倒水,由于他侧身而立,挺括的长筒裤清晰地勾勒出他的臀型。
商津眼神直勾勾,带着欣赏,脱口而出夸赞:“比我喜欢的几个模特要挺翘噢。”
卫生间的门在下一秒嘭地关上。
商津噗嗤笑出声。原来他不仅知道她在看他,还知道她说的是他的哪个部位。
手机倏尔嗡嗡震。
屏幕显示“房东”。
正好省了她打过去。
商津笑眯眯接起。
—
阿金赶回来的时候,前边二手旧货仓库的灯全开着,明晃晃,始作俑者正站在橱柜前玩老式打字机,机械键盘被她敲得咔嚓咔嚓脆响。见他出现,她隔着橱柜敞开的半扇玻璃,歪着脑袋用她那张还没卸妆的鬼画符的脸和他说“嗨”。
造孽。
阿金暗骂。
真是这个女人阴魂不散。
电话里得知她就是酒馆里那位女歌手,他难以置信,怪不得浦开济不愿意接他的电话。他本来打算问问浦开济接到人没有,得不到回复他才打给她,怎料她一开口就喊他“亲爱的”,而后文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