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
唐邯青心情很好。虽然这种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但胜利总能给人带来喜悦，在法庭上一脸平静的他此时带上了几分骄傲。
“投资人，对这场庭审的结果还满意吗？”他问沈儋辛。
“满意。”
沈儋辛站在他对面，脊背直挺。
唐邯青想了想，从他们见第一面起，沈儋辛不论站还是坐，永远都是最标准的姿势，脊背挺拔得像一棵胡杨。不知道的人，估计会以为他是军人出生。
沈儋辛今天依旧是穿着最考究的西服三件套，金色的袖扣；烫金绣线的领带；胸前坠着一个金色挂链，挂链的另一头应该是怀表，藏在了口袋里。点点饰品全都是金色的。
唐邯青下意识说了句：“你今天的衣服……”
沈儋辛笔直的身体难得歪了一度，微微偏向唐邯青：“金色，代表胜利。”
唐邯青有些意外，听这话，这些金色饰品是沈儋辛特地选的。他觉得有些好玩，说：“你还信这些迷信的说法？不过……挺好看的。”
“谢谢。”沈儋辛站直身体，重新变回一棵笔直的树，像是教养很好却又极度冷淡疏离的贵族少爷。
两人上了各自的车。
唐邯青直接倒进后座。刚打了一场胜仗，需要休息。
另一辆车的后座，沈儋辛依旧坐姿端正，眼睫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睑落下阴影。
副驾坐着周助，官司赢了，所有人都一脸轻松。
他透过后视镜悄悄观察沈总。
刚看了一眼，他脸上就露出意外的表情。
后排，端正坐着的沈总唇角正微微翘起。
他没有看错吧？沈总居然在笑？
他连眨了好几下眼睛，重新朝后视镜看去。
镜子中，沈总嘴角翘起的弧度似乎又大了一度，就像是矗立在极地之中的冰山上落下了一抹金色的暖阳。
就连前排的周助都感受了一丝丝的暖意。
周助靠在座椅上想，真是奇了，以往就是公司重点项目落地也没见沈总这么高兴。
不过，今天这场官司赢得确实漂亮。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法庭上的画面。唐邯青在法庭上又是吹“气球”又是包“玩具”，他虽然不懂技术，但光从法庭火热的气氛上就能感受到他这一通展示有多帅。
就连沈总的目光都一直落在唐邯青身上没有离开过。当时，他顺着沈总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唐邯青手上拿着小小的“玩具”流畅地操作着，手指修长而又骨节分明……
不懂技术的他只能感叹：真好看。
过了一会，周助又想到什么，他拿出手机，在公司内部的一个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沈总今天心情超——好，有什么文件想签的抓紧这次机会。”他将“超”字拖长了好几倍。
收起手机，他又看了眼后视镜。沈总嘴角的翘起的弧度仍没有落下。
或许是沈总真的很看重这个项目吧。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沈总笑。过了不知道多久，沈儋辛嘴角翘起的弧度终于平复，开口吩咐道：“通知法务部，将之前固定的证据拿出来，发律师函给乱写的媒体，一家都不要漏掉。”声音恢复了工作状态的清冷。
周助想起来，之前那些媒体造谣说汗青公司盗版、偷窃，当时只固定了证据，没有告，原来沈总是在这等着。
他连忙拿出手机，通知法务部。
————
不远处的大厦上，有人一整个身体都趴在玻璃窗上，死死盯着法院门口。
他的脚下，落了一地的烟头。
是邵金。
他预想中的场面没有出现。
唐邯青不仅没有哭着出来，还满脸春风得意。他的身边不光站着沈儋辛，还多了一个人，他见过那人的照片，是新上任的工业部傅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