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公公?”其中一个领头太监的声音先响起。“怎么如今你在延禧宫混差事?”
另一个太监显然没有这么多的耐心:“不管你混什么差事,咱家今日奉了皇后娘娘懿旨前来,你休要阻挠,快些让开!否则别怪咱们不顾忌昔日情面!”
说着挥挥手,身后窜上前几个小太监,手里滑出半截勒人的绳子来,威胁地抻了抻。
“这不是你一个太监能管的事,要命的,就快让开!”
面对着这架势,小禄子不紧不慢地低下头,淡淡道了一声,“刘公公、邓公公,当初你们两个进宫,家里一贫如洗,求我之时,我没收过你们一文钱。我落魄时,你们忘恩负义,我没有找过你们,质问一句话。如今,也该把曾经欠我的人情还给我了,不是么。”
他怅然低笑了一声,“不然,就算我瞎了眼,你们要进这道门,总要先取我的命。”
绣玥靠着门板,听着外面的动静,她一点一点滑坐到地上,眼圈缓缓红了,“想不到小禄子他……”
她当初也只是收留他而已,算不上什么大恩德的,不值得他为自己做到此地步。
“小姐,”宝燕在身后拉着她的衣角,压低声音,“你可千万别冲动呀,小禄子千辛万苦在外面周旋,才换得了这一点僵持的时间,小姐若一出去,那些人立刻便会红了眼,所有的功夫就都白费了!”
绣玥麻木地点着头,她怎会看不出,小禄子他这是在尽量拖延时间。
那刘姓的太监有点拿不定主意,做阉人么,他可以做到无耻,也可以忘恩负义,可小禄子是从他们进宫的时候起照顾他们的人,杀了恩人就另当别论了。
“刘公公,”姓邓的太监压低声音劝道:“咱们都是断子绝孙的人了,你我混到今日在内务府由头有脸的地位,宫里想要成事,还讲什么良心。”
刘公公听了这话,转头对着邓太监道:“邓公公说的是呀!那就劳烦您来动手罢,咱家稍后负责冲进房间去了结如贵人!”
经他这么一说,那邓公公也犹豫了。
沉默了一会儿,邓太监先道,“好你个小禄子,你身为奴才,敢公然忤逆皇后娘娘懿旨,待咱家去储秀宫回禀皇后娘娘,看皇后娘娘怎么处置你们!”
说着,他给刘公公打了个眼色。
刘公公即刻会意,便顺势道:“小瞿子,你去!去禀告皇后娘娘延禧宫的事儿!”
那小瞿子身材肥壮,原本是防着贵人钮祜禄氏挣扎,才找了几个身材强壮的小太监,可若是跑腿的差事,便要笨拙许多。
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个太监这是有意放水。
“快去罢!”邓公公跟着道:“去了皇后娘娘那儿,再去一趟諴妃娘娘的景仁宫,务必把话说全了回来!”
“还去什么景仁宫啊?”一个浑厚的女音带着笑声冷冷传来,“吩咐你们这点儿差事都办不牢靠,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一群太监循声望去,待到看清为首的锦衣华服的女子,刘太监和邓太监首先大惊失色,慌忙掉头跪了下去:“奴才,奴才叩见諴妃娘娘!给諴妃娘娘请安!”
“哎,”諴妃低头拿出金丝手绢,自顾悠悠叹了一声气,“本宫就知道如贵人一向狡猾多端,她这差事断不会如此轻易了结,果然呢不出所料,一点惊喜都没有。”
忍釉上前指着跪在地上磕头的二人斥道:“不中用的奴才,这点儿事都办不好,还安什么安哪!”
“你们几个,还不动手!去把如贵人押出来!”
小禄子抽出袖中藏的匕首,明晃晃的刀锋对着众人,“谁敢上来?”
“大胆奴才!”忍釉忙上前一步护住諴妃,她指着小禄子骂道:“你一个奴才,竟敢在宫中私自携带凶器,足见如贵人她包藏祸心,带煞气入宫将皇上害到如此地步!”
她对身后的奴才挥挥手,“你们还不动手,先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