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前面那半句,村里人还是信服的,毕竟前两天牛车驶出村口时,好些人看到了那头超肥的猪。可后面那些,抱歉,大家不相信。
怪只怪宁氏平常说话就习惯性的掺水分,夸大其词几乎成了她的标志。更何况,猪养的肥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实,滋味好坏却难说了。再一个,猪肉的味道不就是这样的吗?当然,好吃是肯定好吃的,谁都知道肥肉多油水多,煎炒蒸炸煮都合适,只要舍得放大料,那还能难吃吗?可你要说它特别好吃,咋可能呢?全天下的猪肉不就是那个味道吗?
至于县太爷的夸奖……
“二郎媳妇你可别逗咱们笑了。人家县太爷是什么人?啥世面没见过?啥好吃的没吃过?猪肉啊,放在有钱人眼里,那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吃食,还能夸哈哈哈哈!”
“我有个表姨就是嫁到了县里的,前年回门过,我娘恰好也在,就说啊,咱们县的那位县太爷哟,是从京里来的,人家上面有人!”
“别闹了,猪肉啊,搞得谁还吃过猪肉一样!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四郎媳妇养的猪不就是肥了点儿吗?”
宁氏本来是想吹一波牛的,结果一不小心吹牛就吹劈叉了。怪只怪她打小就不太稳重,咋咋呼呼成了习惯,又偏生钟爱吃食,一遇到好吃的就忍不住想放一通彩虹屁,这就比较尴尬了……
高高兴兴的出门吹牛,却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宁氏气得要命,差点儿没在外头跟人干起来。
等回过头,王香芹就看到了一个气成河豚的宁氏。
王香芹听完她的抱怨后,当下就乐了:“我还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二嫂你同他们计较个什么劲儿?我先前不是还说了,年前要杀猪请人吃刨猪汤呢?是没办法请全村人的,可咱们老朱家的那些亲戚还是要请的。等吃完喝完,都不用你说,自有人帮你证明。”
这话一出,宁氏当场就两眼放光,拍着巴掌直道:“对对!就这么办!我咋就没想到呢?”
撂下这话后,她转身就跑,弄得王香芹异常迷茫,忙追上去问她怎么了。却听宁氏边跑边喊:“我再去多买些好料,到时候还做焖肉!!”
尽管宁氏并未把话说全,不过王香芹还是很诡异的全听懂了。
多买好料,使出浑身解数做一顿焖肉,又因为焖肉本身的块头是由厨子定的,宁氏完全可以切成麻将牌大小的,争取一口一块,让到时候来的宾客们馋得口水直流,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然,乡下地头吃刨猪汤还是很有讲究的,一般都要七大碗八大碟。像主菜之类的,一般都是特定的,粉蒸肉、回锅肉、炒猪肝以及一大碗地地道道的刨猪汤。不过,传统是传统,也没说不能做出改变。王香芹养的猪,做其他菜味道当然也不错,却独独适合做火腿肉以及东坡肉,这是她上辈子经过多次试验得出的结果,因此将东坡肉作为主菜摆上来,也无不可。
略一沉吟,王香芹觉得到时候还是可以保留炒猪肝和刨猪汤的,还可以加个卤猪蹄。反正请的多半就是自家人,还有就是长房等一些关系比较近的亲戚。
因为宁氏争强好胜的性子,王香芹相当放心的将重任交给了她。再说了,这不是还有灶台吗?相信灶台一定会为了那口吃的,逼死他娘的。
可惜,王香芹还是猜错了。
没两日,六郎就告诉家里人,灶台快把猪毛 逼死了。
原来,村学那头在年前会有一次考核,方方面面都要考的那种,比平常的月考要严禁很多,难度也会加深很多。这会送孩子去上学的,多多少少肯定是抱有一定的期望的,哪怕像宁氏比较宽松的家长,也同样不希望自己的钱打了水漂。这就直接导致了每到年前,村学里的气氛就会特别紧张。这以前吧,因为猪毛和灶台稳定的将第一第二名包揽了去,其他学生是互相竞争的,倒也勉强保持了一种平衡。可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