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痕能察觉到宋妤儿脸上的疲惫,是以,她铺床的动作也很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准备停当,然后过来扶宋妤儿。
宋妤儿在她的搀扶下起了身,卸去钗环,上床躺下。
本来,她以为自己满腹心事是睡不着的,可事情却并非这样,她躺下后,一沾枕头,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闭上眼,就是好几个时辰。
碧痕放下帐子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等她发现不对,已经后晌。
宋妤儿竟然一直没醒。
她心中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放下手里的账本,就朝寝房走去,掀开帐子一看,只见宋妤儿脸上已经烧成酱红色。
碧痕吓了一跳,忙吩咐守在外面的婢女去请府医。
府医闻讯,立刻赶了过来,隔着帐子给宋妤儿请过脉,他拧着眉头,冲碧痕叹息,“夫人这是心思太重,生生将自己压病了……”
“那现在怎么办?”碧痕焦急的问。
府医想了想,道,“我先给夫人开上几贴药,等体温降下去后,你再好好开解开解夫人,凡事不要憋在心里,该说出来的话还是要说出来。”
“嗯。”碧痕点了点头,让婢女跟府医出去拿药,她自己则是拧了凉帕子,替宋妤儿擦脸。
宋妤儿浑身正燥热着,好不容易赶到一份凉爽,昏迷中,她直接握住了碧痕的手,口里喃喃着,“不要……不要走……”
碧痕看着被宋妤儿握住的左手,轻叹一口气,跟着轻轻的安抚道,“夫人放心,奴婢不走……”
宋妤儿听到她的保证,这才放开手。
另一边,前院书房,姜武也得知了宋妤儿发热的消息。
他来来回回的在屋里走着,就是不肯去见她。
那样冷酷无情,翻脸不认人的女人,气头上的他,真的不想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刚好,太医院刘太医在不久后登门了,是来替他看胳膊的。
姜武连忙让人将刘太医请了进来。
待看过伤口后,刘太医满意的点头,道,“侯爷正当壮年,身子骨好,恢复的也好,撕裂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接下来,再养上两个多月,应该就能放下绷带了。”
姜武颔首,顿了顿,又问,“那以后还能动刀枪吗?”
刘太医是知道姜武出身行伍的,他略略思考了下,保守道,“能是能,只是最少都得三年以后。”
“有劳太医了。”姜武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他又与刘太医说了些别的,然后才唤流风送客。
流风得知姜武胳膊能好,比姜武都高兴,他满面春风的送了刘太医出门,又照姜武的意思,塞了一沓银票到他手里。
送走刘太医,再回到书房。
流风发现,他家主子的表情又恢复到刘太医来之前的样子。
他心思活络,一下子明白问题的症结,清了清嗓子,冲姜武道,“侯爷既然担心夫人,那就过去看看吧,反正夫人现在昏迷着,也不知道谁你看过她。”
姜武闻言,抬头看了流风一眼,像是终于找到了出气筒,皮笑肉不笑的一勾唇,“你,近来是闲了?”
流风看到姜武这笑模样,暗道一声不好。还来不及解释,就听姜武已经下了命令,“刚好,最近府上洗马的小厮身子不太爽利,你就代替他,去马厩当差吧!”
“侯爷……”流风一听要去马厩,整张脸都苦了,他哀求的看着姜武。
姜武冷笑一声,见他不谢恩,又淡淡的补了句,“另外,府上账房一个也不太够用,你用时间去帮柳城做做账。”
啥,还要做账?这下流风的表情更绝望了。
要知道他活了这将近三十岁,最怕的东西就是提笔写字。
他们家侯爷,心还真是黑啊!
这般想着,他彻底打消了再求情的心思,只生怕再多说一句,姜武又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