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爷将所有后梁皇室宗亲的所有人都杀了。她也以为,梁慕也是死在太祖也之手,后梁彻底绝了。
可是,如今这卷《后梁江山志》记载的,却是梁慕在后梁灭亡前一个月就卒于汤泉山了。
这怎么可能?
她记得,在太祖爷起兵的一年里,梁慕未曾回过皇宫,在太祖爷兵临城下的一个月前,汤泉山也无人往宫里报丧消息。
若是梁慕真的提前卒于汤泉山,她每日跟在怀玉身边,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他有心瞒他,他胞弟真死,他也会面露哀恸,但他那时,他有对江山的哀却无永失至亲的恸。
那时,她虽一心想着,与其怀玉殚精竭虑苦苦支撑民不聊生的江山,不如她放太祖云舒入关,解脱了后梁江山,也解脱了他,他那样的人,一定会陪着南楚江山一起落幕,她便也陪着他一起也就是了。但她也不是没关注京城内外的动静。
所以,只能说,梁慕的死是怀玉预料到后梁江山的结局,提前安排的。
至于瞒着她安排,大体也是因为,他本就没打算拉着她一起死,是要让她活着的,所以,她不知道为好。
云迟本就聪明,花颜三言两语,他便通透了,他拥着花颜,轻轻拍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般,心怀至宝,小心慰烫。
花颜抓着云迟的衣襟,轻轻地笑,“云迟,你相信因果吗?”
云迟低头看着她,“你相信吗?”
花颜点头,眉眼清澈,“若没有重活一世,我不相信,但重活了一世,我相信的。”
“你相信,我便也相信。”云迟道。
花颜又笑起来,搂着他脖子软软地说,“我又困了,怎么办?送我回去睡觉吧。”
云迟点头,拿了披风给花颜裹上,拦腰将她抱起,出了书房。
花颜窝在云迟的怀里,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困浓浓地说,“我先睡一觉,不吃晚膳了,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吃,好不好?”
云迟一边走着,一边低头看着她,半晌,点头,“好,依你。”
花颜放心地窝在他怀里,没待云迟进入凤凰东苑,她便睡着了。
云迟快步进了凤凰东苑,方嬷嬷带着人连忙迎出来,见云迟抱着花颜回来,吓了一跳,“殿下?太子妃她……”
“她睡着了。”云迟脚步不停。
方嬷嬷松了一口气,连忙对采青使了个眼色,采青快步去打开了门帘。
云迟进了里屋,解掉花颜的披风,将她和衣放在了床上,见她已然睡熟,他如何将她放下,她就如何睡着,连翻个身也不曾,没半丝动静。
他伸手拿了薄被改在她身上,然后挥退了方嬷嬷等人,坐在床头看着她。
她身体不好,本就气虚未痊愈,最忌耗费心神,反而为了他,翻阅《后梁江山志》,寻找蛛丝马迹,想的太多,自然受不住,累得疲乏睡了过去。
他伸手勾了她一缕青丝,在指尖轻轻缠绕,他从没想过她上一世到死都冰清玉洁,也震惊于她与怀玉帝大婚七年,却至死完璧。
未得知时,他刻意淡化和忽略她的过去,不让自己再心生嫉妒,也不敢生。可是如今,徒然知道,她将此事摊开在他面前,他却没有半丝欣喜,只有心疼,浓浓的心疼淹没了他。
她的那七年,是怎样的倾轧煎熬飞蛾扑火至死不渝到最后满是创伤心死成灰上天无路地下无门时对自己下了魂咒?
她问他信因果吗?她信,他也信,他没有前世,也许,与前世无关,上天让她来到这世间,就是让他给她至死不渝的爱,他确信,他能给。
云迟陪着花颜待了许久,她熟睡着,睡的沉,夜已深,他才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出了房门。
外面,月色如今日的天气一般极好。
云迟站在廊檐下,看着天上的一弯月亮,想着查梁慕,应该从哪里查?四百年,怀玉帝安排他假死,那时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