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时温,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犯错,你如果真没那么喜欢他,就远离他吧,不然你真的会害死他的。”
时温扶着杯子,颤颤巍巍送到嘴边。偏烫的液体流入嘴中,她却感觉不到物质的存在。
任赤的话变成字在她眼前铺开,一下打乱顺序,所有语句不成形,一下又排列整齐。
家暴……他跟她一样小时候遭遇了家暴……很疼很疼的……可是她十岁有了爸爸妈妈,再也没被打过,他十岁却学会了打架……难怪他一点都不在意身上的伤,原来是早就习惯了。
时温扶住桌子站起身,她将咖啡喝光,嗓子却仍旧干痛,她眼睛通红,居高临下看着任赤,一字一顿很用力地说:“我跟你不一样。”
她脚下发飘地走下楼梯。
她跟任赤不一样,她跟张耀他们也不一样……
还是一样的……
她不懂他。
他一直问她怕不怕他,一直问她嫌不嫌弃他,一直问她信不信她……
都是因为他儿时留下的阴影……
那么小就被关起来,被送进孤儿院,又被孤儿院的人嫌弃畏惧,再送去了精神病院……
他还那么小,什么亲人都没了,他母亲竟然那么狠心……
时温脚下一滑,险险抓住扶手才没摔下去。
所以他是害怕她像他母亲一样丢下他吗?
她怎么可能会丢下他呢……到底是不信她,还是不信他自己啊。
入冬的夜,天色已黑,路灯亮起,一盏一盏橘红点亮街道,川流不息。
时温恍惚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