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时温捂住有些岔气的左腹,又掏出餐巾纸,擦擦汗。正要开锁走进楼里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停下,绕到楼后。
小区绿化挺讲究,虽都不是什么稀奇植物,但抬眼一看,各个植物各个姿色,不杂乱也不冲突。
一片墨绿晕染开嫩绿,浅色的花夹在之间出挑却不招摇,我见我怜。后墙与围栏之间一颗银杏树挺立,陈迟就蹲在那棵树下。
他穿着没有图案的纯白T恤,简单的黑色休闲裤,蹲在那,低着头,脑袋藏在膝盖间,墨黑的发丝贴着T恤。
色调斑驳的水彩画之间,他是独特的素描图,简单又干净。
时温踏上小碎石路,慢慢走到他身边。
而后,瞧见他满身的伤,有的还在出血。她看得心惊胆跳,呼吸都有些发颤。
“陈迟?”
她蹲到他身边。
陈迟抬起头,他脸上也受了伤,眼角一道细细的血痕,嘴角一块淤青。
阳光下,他漆黑的头发镀了层橘光,皮肤冷白衬得眉眼清隽,眼底映上阳光,桃花眼如琉璃。
这模样与她梦里那个恶魔少年大相径庭。
他蹲在地上,眼皮轻掀,看着她,目光通透,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看过来。他伸出胳膊,说:“我来找你处理伤口。”
时温心揪地一疼。
陈迟身上的伤不严重,零零散散有很多,但都不是很重。
她轻轻帮他处理伤口,时不时观察他的神情。他睫毛颤一下,说明那个伤是真的很痛。
时光穿梭,好像又回到了她刚重生回来的时候。
眼前的少年眉眼干净,气质温顺,让时温觉得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没害死任炽,从来不喜欢苏苒,你不是替身。你信么?”
陈迟突然开口说,眼睛看着地面,语气很淡很轻,像是没用力气说话。
时温愣愣看他。
他抬起头。
时温触及到那双眼的一刻,总觉得……如果她说不相信,下一秒,他眸底建立的世界就会瓦解。
“我信。”
她轻轻说。
吹来一道风,他碎发扎到眼睛,时温伸手抚开,被他一把拉住手腕,她跌入他怀里,温度相贴。
他向后倒去,靠着树。
“一个就够了。”
只要她一个信他就够了。
时温却耳尖听到一声闷哼。
他背上也有伤!
时温急了,“陈迟你快放开我。”
陈迟皱眉,加重胳膊力道,“你嫌弃我?”
时温知道他误会了,以为自己在嫌弃他身上已经有些破烂的衣物。
“不是。你背上背上有伤对不对?这样靠着肯定很痛,是不是很严重?我们得赶紧去医院。”
陈迟:“你帮我包扎。”
时温:“别闹了,该去医院的时候就得去医院。”
陈迟只是更紧地搂住她,“不严重,只要你。”
“陈迟……”她说服不了他,妥协,“好,我先帮你处理。”
她起身,铺捉到他眼底掠过笑意。
脑海紧跟着浮起另一幕——
顶楼的楼道,他将她抵在墙角,满眼失控的情绪,占有欲能把她吞噬。
时温手抖了下,少年皱起眉。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又问:“这伤,是谁弄得?”
陈迟:“任赤。”
时温:“任炽?他不是……”
“他哥哥,不同字。赤红的赤。”
时温了然点点头,半晌,缓缓问:“解释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