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都被裹成了浅红模样。
天地之间,万物都被蒙上了一层红雾,族人们高昂的歌调之中,新月还听到了远方传来的嘶鸣和咆哮,她微微眯起眼睛,往四周一看,瞧见了以往没见过的东西。
在缥缈的红雾之间,戴着狮头的华月身上好似有一轮缩小了的明月,正在闪烁之间吸收着周围的红月,而她不用扭头也知道,高台上的巫渊身上也有一轮残缺的月轮,也在吞吐红雾。
山道两侧的火把都被红雾淹没,华月她们就靠着山顶上族人的歌声引路,等她们走上来红雾恰好散去,而整个月氏部落又重归于黑暗之中。
天上的月亮消失了。
族人们都沉默不语,而第一次看到这样场景的婴孩们却不安地发出了哭声,却被母亲捂住了嘴。
巫渊回过头来轻抬右手,华月身后的女人们纷纷出列,将一头又一头妖兽摆在了祭台下方。华月则将一头白狗埋进了白玉台西边的祭坑中,又献上三十六块白琥,才将祭坑用红土填满。
“呜”
巫渊朝着天上一声呼啸,随后高举双手向着天空念念有词,旁人只能勉强看到他嘴唇微动,新月却瞧见他每次张嘴时,唇边的符纹都恰好形成了不同的月相。
朔月、蛾眉、上弦、盈凸、望满、亏凸、下弦、残眉、晦月,一轮明月在巫渊唇间升起又落下,残留在空中的月相幻象慢慢落在白玉台上。
巫渊的口型越来越快,新月眨了眨眼,再也读不懂其中的含义,她只能看到的落在白玉祭台上的月相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了一枚血红色的圆球,上面的纹路和新月之前看到的红月基本一致。
她再也不敢眨眼,惊奇地看着那枚缩小了的血月在巫渊的祷告中缓缓上升直至中天,随后猛地炸开,撒下一片红色星点,而那些星点好似是一只大手,将漆黑夜幕拉开露出藏在里面的红月。
红月出,万物生。
山林中的咆哮嘶吼不绝于耳,苍凉激昂,族人们也欣喜地唱起了歌,刚刚哭泣的婴孩也瞧着明亮的红月咯咯咯笑了起来,而新月却愣愣地瞧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洪月不知怎么时候到了她的身边,扯了下她的袖子,用眼神询问她在做什么。
新月如梦初醒,她从前只知道月氏每年要举办两次祭祀,却不知道红月是这般被召唤出来的,而巫渊呼唤出的月相让她动容,也让她那颗稍有些自满的心沉静了下来。
往年的红月祭到此就结束了,族人们聚在一起享用祭台下方的祭品,而今年还会有先祖祝福,刚刚那些献上祭品的女人们将位置让出来,十七名适龄孩童带着准备好的祭品缓缓上前。
他们每个人都精心装扮过。新月身上穿着用深褐蟒皮制成的软甲,背着箭囊与□□,戴着一顶由白色虎头硝制成的兽冠,身旁的洪则穿着由鱼皮制成的银色短衣,头戴赤红珊瑚狐首冠,而另一侧拄拐佝着身子站着的嚎月头上则戴着一顶凶恶熊冠,那头倒霉熊的脑袋上还顶着一把斧头,还有人戴着镬鸟彩冠,身后还拖着绚丽的尾羽。
他们的猎装都是父母帮着准备的,嚎、洪、新月三人戴着的兽冠上都镶着一枚血色圆璧,这是华的象征,而洪头上那把斧头则是吼添上去的。
十七人肃穆向前,将扛着的猎物都丢进了祭坑之中,新月的猎物分给了洪一半,数量看上去就没有那么多,一旁的嚎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打算站在第一排的首位。
新月挑了下眉头,仗着自己身形灵活挤到了他的前面,占住首位之后朝他扬了扬下巴,好似在问:“手下败将还敢站这里?”
嚎月咬着牙心有不甘,可瞧着华月已经走了过来,只能站在了第二名的位置闷头不语。
新月却是好奇地瞧着华月自腰包中掏出六枚苍壁,六枚黄琮,六枚青圭、六枚赤璋、六枚白琥、六枚玄璜放入祭坑之中,瞬间明白了为何这成人礼只能四年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