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长公主怒极反笑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萧琅,你是吃准了自己翅膀早已硬了,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是不是?你让我给丹阳准备嫁妆,我厚厚的准备了,你说要去凉州做副总兵,我方才恨成那样儿,现下也妥协了。如今不过是想你早些成家立业,能早些抱上孙子而已,你却连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肯满足我,萧琅,你到底要怎么样?是,我是舍不得死,可若实在活不下去了,我除了死,又还能怎么样!”
萧琅强迫自己耐下性子与福宁长公主道:“母亲,天明以后我就要出发了,礼部和宗人府践行的官员也早已定了,万事都已俱备,只等我护着珑儿出发了,哪能说推迟就推迟?何况我如今也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娶亲……”
“那你当初就别答应这门亲事啊!”福宁长公主打断了他,“当初可是你自己答应的,你既答应了,就该对人家姑娘负责到底才是。尹六小姐已经十七了,三年后便整整二十,是个彻彻底底的老姑娘了,你是想要她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不成?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等待,你又要让她怎么熬……”
萧琅沉声道:“那母亲就替我退了这门亲事吧,如此便不会耽误尹六小姐了。”
福宁长公主尖叫道:“你说得倒是轻巧,退了亲就不会耽误人家了,怎么可能?人姑娘是奉国公唯一的嫡女,何等尊贵,便是当太子妃、当皇后都当得,却下嫁于了你,结果你还嫌弃人家,说退亲就退亲,人家以后还要怎么说亲,岂不只能屈就一个条件连你都远远不如的人家了?你必须给我推迟几日,把人迎娶过来了,再带了她一道离京!”
萧琅实在受够福宁长公主的动不动就‘你必须怎样怎样’、‘你必须给我怎样怎样’了,今儿白日他忙了整整一日,就怕丹阳公主与南梁太子行礼时,会出什么岔子不吉利;又因各处辞行,隆庆帝还设了宴为他们兄妹和南梁太子践行,他喝了不少酒,本就累得不行了。
这会儿还忍了福宁长公主这么久的哭闹,他的耐心终于彻底告罄了。
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沉声道:“母亲若不愿替我退亲,我自己打发人去奉国公府说便是了,若尹六小姐愿意等我三年,当然就最好;反之,那就退亲吧,过错都在我,他们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届时旁人知道都是我的错,自然也就不会影响尹六小姐再说亲了。”
本来萧琅来之前想过等将来他留在凉州,木已成舟后,再写一封家书送回京城,向福宁长公主和太后告罪他的自作主张,不辞而别的。
但后来想着一别便是三年,母亲与皇祖母如今身体又都不好,他若真那么做了,也实在太过了些,这才会白日已经向福宁长公主辞过行后,晚上又过来了。
然现在他无比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走这一趟。
他也早就想过要与奉国公府退亲,只想犹豫再三,还是没下定决心,当初毕竟是他亲口同意这门亲事的,不然也成不了,如今又是他先出尔反尔,算怎么一回事,还算个男人吗?
然现在他一样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优柔寡断了。
在大局定下之前,他就压根儿不该娶亲,不然他母亲本就还没彻底死心,再有了来自亲家强有力的助力,岂不又得开始上蹿下跳,不得消停了?
所以明日他就必须得打发人去奉国公府,表明自己的态度,最好能把亲退了;便不能退,也要让奉国公府知道,他对这门亲事并不热衷,无利可图之下,自然他们就不会跟着他母亲一起有非分之想,不得消停了!
至于尹六小姐,若是退了亲,将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一定会尽可能补偿她的;若是她不答应退亲,而是情愿等他三年,以后他也一定会加倍对她好,加倍弥补她这三年的等待与委屈。
萧琅说完,实在不想再与福宁长公主再纠缠下去,扔下一句:“母亲记得答应过珑儿的话,以后不要再找韩征和恭定县主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