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自责之余,再次勃然大怒,不定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来。
她现下只想好好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去想了;哪怕终究还是要醒来,不可能一睡不醒,但至少短时间内,它能像一个坚固的城堡一般,能把她藏在里面,护在里面,有片刻的安宁。
外面静默了片刻,才再次响起了韩征的声音,“好,那我让桃子和采桑给你把热水送进来。”
说完向着几丈以外一直满脸担忧,却又碍于他的命令,不敢靠近的桃子和采桑做了个手势,二人便忙小跑着过来了。
韩征这才低声吩咐二人,“你们给小姐把热水送进去吧,若小姐要你们留下服侍,你们便留下好生服侍,若不要你们服侍,你们立刻出来。”
桃子与采桑忙都小声应了“是”,小心翼翼抬着一旁的热水,推门进了屋里。
就见施清如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双眼红肿,倒不像是生病了,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可却更让人平白担忧,偏她身上又披着督主的披风,把浑身都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桃子便要问她到底怎么了,“小姐……”
难道是与督主两个人闹别扭了不成,但分明瞧二人的样子,又都不像,何况二人这阵子那叫一个蜜里调油,无缘无故的,怎么会闹别扭?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可惜话才起了个头,已被采桑打断了,“小姐,我们先把热水给您放好,换洗的衣裳也给您找好啊。”
一面冲桃子杀鸡抹脖的直使眼色,让她不要问了。
采桑到底在宫里多年,宫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不知道见过听过多少了,如何能不约莫猜到几分?
宫里说是督主的地盘儿那是毫不夸张,除了有数的那几个人,如今还有谁敢欺负她家小姐的?可看小姐的样子,却分明被欺负了,督主瞧着也是心痛之余,好似还有自责与愤怒。
督主还一回来就吩咐她们给小姐准备热水沐浴,小姐又不让督主进屋陪着她、宽慰她……
采桑实在不想往那个可怕的可能性上去猜,却又忍不住怀疑只怕事情正如她所猜测的那般可怕,甚至更可怕,毕竟宫里说到底就那一个男人,也只有那个人,才会半点不惧怕督主的威势,因为督主的威势恰恰来自于他,他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总算桃子这些日子虽隐隐有与采桑别苗头的架势,惟恐要不了多久,施清如就要信重采桑远胜于她了,心里却是知道自己远远不如采桑的,无论是心智还是才干。
见采桑满脸凝重的示意自己不要再问了,她疑惑归疑惑,担心归担心,到底还是把余下的话都咽了回去,与采桑一道忙活起来。
很快二人便把一切都收拾妥了,采桑这才上前低声与施清如道:“小姐,我们服侍您沐浴吧?”
施清如如何肯让她们见到披风下的自己是多么的狼狈,在她早已破烂不堪,不能蔽体了的衣裳下的自己,又是多么的脏污?摇头沉声说道:“不必了,你们都出去吧。”
采桑便忙应道:“那我们去厨房给小姐做点儿吃的,再给小姐熬一碗安神汤来啊。”
说完拉着桃子,不由分说出去了,还轻轻掩上了门。
韩征忙上前低声问二人,“小姐怎么样了?”
采桑同样低声道:“瞧着还算平静,想来等沐浴完,再睡上一觉后,能更好些,所以奴婢们马上要去厨房给小姐熬安神汤,督主要吃点儿什么东西吗?”
韩征哪有心情吃东西,不过对采桑的知机还是很满意,应了一句:“那你们快去忙吧,只要你们能服侍得小姐尽快好起来,本督自有重赏。”
待二人应声而去后,方竖耳继续听起屋里的动静来。
屋里施清如等采桑和桃子出去后,便忙强撑着进了净房。
闭上眼睛近乎是自虐般的扯下身上的残余布料后,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