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不觉得她可怜,只觉得她可憎可怕。
就为了自己以后不至孤苦无依,仍能有好日子过,能嫁个好人家,便枉顾自己亲爹亲祖父母的冤屈,帮着害死自己至亲的人做假证,这施家哪生的是女儿,分明生的是仇人吧?
也太可怕,太猪狗不如了!
当下都纷纷谴责起施兰如来。
黄大人方才说‘找到了新的人证物证’时,其实已经在想之后能不能从施兰如身上着手了。
他为官二十载,城府自然不是旁人所能轻易看透的;没有走一步看三步的眼光,不会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也坐不到顺天府尹的位子。
不想施兰如都等不到之后,现下就招了,那当然就最好了!
拜施兰如的临阵倒戈所赐,案子后面的进展就快多了。
先是张氏与林妈妈都咬死了她们事发当日下午见面时,一个有关下药纵火的字都没说过,彼此见面的时间,也最多半盏茶的时间,这一点张氏的丫头婆子都可以作证。
可施兰如和施延昌都说那些丫头婆子本是张氏的人,她们的话根本不足为信,要不然就动大刑,总有人肯招的。
黄大人这次如他们所愿,动了大刑。
张氏那些丫头婆子一是吃痛不住,二是想着张氏与常宁伯都自身难保了,哪还能左右她们的生死?
若她们招了,左不过就是被再次发卖而已,反正到哪里都是做奴婢,有什么差别?但若她们咬死了不招,万一被活活打死了,岂非太冤屈了,难道还指望太太和伯爷能继续善待她们的家人不成,她们的家人明显也已难逃厄运了啊!
于是板子还没打完,就有几个人哭着说愿意招了。
当然,她们其实也没什么可招的,只是证明了事发当日下午,林妈妈的确见过张氏,但她们具体说了什么,她们都在外面伺候,却是压根儿不知道,不敢妄言。
又说了事发当夜张氏看到起火后,向她们保证过,她们都不会死,但也让她们把所有事情都烂在肚子里,不然她不但会让她们死,还会让她们的家人都死云云。
但就这已经足够了。
施延昌立时说道:“大人,张氏为何敢向她的丫头婆子们保证她们都不会死,火烧不到她们所在的院子去?不就是因为她事先便知道,起火的只会是我们一家所在的西跨院,火势绝不会蔓延到其他地方吗?可见就是她指使的林妈妈,这一点已毋庸置疑,请大人明鉴!”
施兰如也适时补充道:“大人,既然林妈妈当时能进正院见张氏,就说明张氏所谓的‘一直被锁着,不得自由’的话是不成立的。林妈妈能进去,她便能出来,她手下还丫头婆子众多,人多势众,真要逃出去,并不是没有希望。却一直按兵不动,不正是为了等待晚上杀人灭口后,推到意外失火头上,指不定就能把她们主仆摘干净,她做的那些丑事,自然也能被遮掩得死死的,再不可能有人知道了么?”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林妈妈还要咬死事情就是自己一人做的,张氏事先根本不知情,更遑论指使她。
张氏却知道大势已去,林妈妈再是咬死了也枉然了。
本来一想到小女儿的惨死和一闭上眼便会立时来袭的噩梦,她已经不想活下去了;何况纵然此番她侥幸能捡回一条命,势必活罪难逃,她又名声尽毁,便是活着,只怕也是生不如死,又何必非要再苟活呢?
于是不顾林妈妈的嘶声痛哭,认下了就是她指使的林妈妈纵火杀人,“……错是我犯的,他要杀要剐,只管冲着我来啊,我的宝儿却是无辜的,他却杀了我的宝儿,叫我怎能不恨他?何况当时的局势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母子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当然要选他们死,所以才会指使林妈妈下药纵火,既为我的宝儿报仇,也为我们母子挣一条生路!如今他们死了四个,姓施的自己也人不人鬼不鬼,我也算是为我的宝儿报仇了,大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