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见她眼里分明有慧黠一闪而过,知道她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是在与自己装傻,可惜眼下他实在没时间与她你来我往的耍花枪。
只得笑道:“那好吧,我明儿可等着了啊。”
两人很快出了司礼监的门,韩征便叫了小杜子上前,“好生送了姑娘回去,回来后本督有事交代你去做。”
小杜子应了“是”,笑嘻嘻的看向施清如道:“姑娘,我们走吧。”
施清如看了一眼韩征,“那督主,我走了啊……”脚却是怎么也迈不出去,绞尽脑汁的想了半晌自己还有什么话没有与督主说的。
想来想去,竟然还真让她给想到了,忙与小杜子道:“你稍等片刻,我忽然想起还有几句话忘了与督主说。”
小杜子的面皮就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
姑娘至于吗,又不是与他干爹要分开多久,不说明日了,就今日,都还可以再见面的,也要搞得这样依依不舍,十八相送;关键他干爹竟然眼睛一下子亮了,显然姑娘所言,正中他下怀,合着方才在屋里待了足足一个时辰,足足谈了一个时辰的情说了一个时辰的爱,还不够呢?
真是没眼看啊,没眼看!
小杜子也就只敢暗中腹诽而已,面上却是什么都不敢说的,假笑着又应了个“是”,识趣的乖乖将跟着的小太监们都屏得更远了,他自己则站在稍近一点的地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韩征这才笑着低问施清如:“想起什么话忘了与我说了?”
施清如与他对视一眼,忙两颊发热的移开了,小声道:“我就是想起了那日与督主提起的那个汪执,督主可已远远的打发了?”
韩征笑道:“答应了你的事,我自然不会食言,第三日上我就让沈留去把他远远的打发了,你放心吧。”
施清如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其实我那日事后一想,便觉得自己着相了,没有了汪执,却必然还会有李执张执王执,治标不治本哪有用?所以今儿就想再告诉督主,汪执既已打发走了便罢了,要紧的是,督主以后更得加倍小心,以免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才是。”
韩征能体会到她言语见的殷殷关切之意,又想揉她的头发了,想到她还穿着太医的官服,青天白日的,让人看见了到底不雅相,这才忍住了。
笑道:“我知道,以后会加倍小心的,你就放心吧。”
那个汪执他次日便着人好生去查了一番,本以为多少会顺藤摸瓜查出些问题来,不想却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但既然他的小丫头说他有问题,他就必然是真有问题,趁早远远的打发了也就是了,多大点事儿,于是转头就让沈留去办了。
施清如见韩征应了,这下真的是该说的话都说尽了,再找不到理由逗留了。
只得一步三回头由小杜子引着去了。
余下韩征满眼温柔的看着她的背影直至不见了,才咳嗽一声,又变回了那个高冷威严的督主,让小太监们簇拥着,往内阁值房去了。
施清如晚间也与常太医大略说了一下她的打算。
常太医倒是不吝教授更多的人医术,医术跟钱财一样,也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他教会了更多人,更多人便可以救治更多更多人了,他巴不得好吗?
却还是忍不住皱眉,“就怕一开始不容易。可若不能开个后头,只怕要不了多久,这司药局又得名存实亡,消失于无形了。”
头一个太医院那群人便会容不下他们师徒,他们成功了便罢,一旦失败,势必要落井下石的。
真是光想都够令人憋屈了,一个个的就专心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不好么?
却又知道也不能全怨太医院众人,都有家有口,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谁又不想能好过一点呢,他却是孤家寡人一个,还有韩征当靠山,自然不一样。
施清如笑道:“万事开头难,一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