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宴息处。
张氏也带着根本来不及多看一眼正厅到底什么样子的施清如与施兰如跟了进去。
就见临窗的榻上,坐了一位头发花白,额上勒了当中嵌了一颗绿宝石带毛抹额,着一身五福捧寿通袖袄,略显富态的老妇,自然便是常宁伯太夫人了。
张氏已笑着屈膝福了下去:“女儿给母亲请安。”
又向常宁伯太夫人介绍施清如与施兰如,“母亲,这是女儿的另一个女儿清如,这是侄女儿兰如。”
施清如与施兰如便忙上前也给常宁伯太夫人见了礼:“见过太夫人,祝您老人家福寿安康。”
常宁伯太夫人忙笑着吩咐身边的丫鬟:“快搀起来,过来我好生瞧瞧。”待施清如与施兰如依言走近后,觑眼细细打量了一回,方笑道:“果真是两个齐全孩子,水灵灵的……窈娘,你倒是好福气。”
张氏笑道:“我再大的福气,都是母亲给的。”
常宁伯太夫人便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后者即取了两个黑漆小匣子来,常宁伯太夫人这才又笑道:“几样小玩意儿,你们姐妹拿去玩吧。”
施清如与施兰如忙都道了谢,接过了匣子。
张氏因见自己的嫂子弟妹们都不在,笑道:“母亲,怎么不见嫂子弟妹们?”
常宁伯太夫人笑道:“都各有各的事儿,所以早上来给我请过安,我便打发她们都回去了,只留了红哥儿媳妇在跟前说笑解闷儿。”
常宁伯世子名叫张慕红,红哥儿媳妇自然便是杨氏了。
张氏闻言,倒也不觉得自己受了怠慢,两个无足轻重的黄毛丫头,还没那个资格让她娘家所有人都等着,便是她母亲肯见她们,也是因为大哥发了话,事关重大,不然她母亲这样的老封君,怎么可能屈尊接见两个细究起来,与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小辈?
张氏因又笑道:“那侄女儿们呢,都正上课吗?嬿儿也一起吗?”
杨氏在一旁笑道:“这些日子因阖府上下都忙着大妹妹出嫁之事,闺学的课暂时都停了,表妹这会儿应该在大妹妹那边陪大妹妹吧?不过表妹应该已经知道姑母回来之事了,想来很快就该过来了。”
张氏笑道:“她跟蓉姐儿向来要好,如今蓉姐儿出嫁在即,彼此一时一刻都舍不得分开也是有的,我等会儿再见她也是一样。”
常宁伯太夫人笑着点头:“小姐妹之间未出嫁前的感情最是珍贵了,倒不是说出嫁后感情就变了,只是出嫁后便各自都有夫君公婆要服侍,都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力像未出嫁前那样时常聚会玩笑了,所以如今能让她们多松散松散,我都由得她们。”
张氏与杨氏都笑道:“谁不知道母亲/祖母最是喜欢女孩儿,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独咱们是重女轻男?”
她们祖孙三代说笑着,施清如站在一旁,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张氏待会儿要见陈嬿,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待会儿也要见到陈嬿了?
她对陈嬿其实算不上直接的恨,陈嬿前世也不曾直接对不起她。
陈嬿不过就是靠着她进了提督府,施延昌也因此得以官升两级,将吏部考功司这个出了名的肥缺弄到了手里,继而顺利嫁给了张慕白而已,她实在恨不着陈嬿,罪魁祸首始终是施延昌。
可陈嬿断不该在都已经踩着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后,依然想要榨干她仅剩的血,竟让张慕白去花言巧语的引诱她,就为了利用她来谋害韩公公!
也不想想,她能嫁给张慕白,成为常宁伯府的二奶奶,都是靠的她,她没被送去提督府那个人人都以为的火坑,也是因为有她当了她的替死鬼,她和张氏母女两个一个就踩着她娘的血上了位,一个就踩着她的血得了好,还想更好,——却忘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那要不,这一次,她也让陈嬿想得到的通通都得不到,最后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