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鲜亮的厅堂,突然被人断了电,他准备在击杀叶成祥之后,顺势斩杀叶成坤时,一旁的护卫顿然将其死死护住,在电闪雷鸣之际,完全不能一击而中。
衡量人一生唯一的标准,取决于如何看待他人的生命。在任天龙眼里,恶人必须得到惩戒。
他身受重伤,伤势异常严重,无奈下当即退逃十八皇宫。
不过事态恶化,不由得他不退,如稍缓片刻,那些护卫随从,还有万雄帮的人,肯定会倾巢而动,这六七十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身负重伤的任天龙,活活淹死,别说拳脚相加,棍棒与刀剑加持。
任天龙勇猛,但也不傻,知道退则生,进则死的道理。
他用外衣笼怀,右手紧捂胸膛的灼热,撕裂的疼痛像是烈火焚烧一般,让他有种急需坚冰,洞穿伤口,换取片刻清凉的冲动。
他换大路走小路,耳里清晰可闻的传来阵阵喊杀声,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可是,他刚走几步,身子猛然停了下来。他的神色有了惶恐,因为他的身侧,突然步出一名中年。
借着半月晕白,任天龙看到了这是一位圆眼高挺的男子,此人身穿黑色中山装,眉头有条清晰可见的刀疤。
来人气势私藏,气息沉浮,任天龙如临大敌,冷汗淋漓。从他走出的步伐与气息上判断,此人是一等一的高手。
莫说此等人物,就是等同叶家赵氏兄弟那样的身手,在后面泠不丁的给上一刀,任天龙都未必能接的下来。因为他受的伤太重了,除了腰间与腹部的刀伤,还有中弹的胸膛。换若常人,别说出逃,早在十八皇宫暗黑之前,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坚持着,能活着逃出来,已经是奇迹。
“不用担心,我是来帮你的。”
中年男子见任天龙,欲将手腕探入腰间,语气平和道。
夜风高涨,无尽的阴泠吹在任天龙衣衫上,将鲜血与衣服紧贴着他的肌肤,紧绷的如同丧尸。
“纪正朗。”
任天龙咬牙忍痛,将男子所言,放在脑海稍微过滤了一遍。
此人,是受纪正朗的委派。
这电停的蹊跷,任谁都能猜测是有人做了手脚。此人的出现恰好说明了,刚才停电是纪家派人刻意而为。因为在这个时刻,他想不到第二个人会在此时出现,对他出手相助。
纪正朗这不是救我,他是在救自己的良心。
“不要让仇恨吞噬了你的心,我也厌烦了这个江湖。道义,责任,尊严,全都成了杀戮的借口。我曾为了寻求一已安宁,退隐江湖。但我知道,江湖虽乱,道义未绝。。”
中年男子说着,朝任天龙近走了几步:”此次出击,你太寂寞了,我来给你做伴。”
他话语很轻,像是轻风徐来,传进任天龙的耳朵里。
此人唐心,唐门高徒。在叶家,是一位辈份极高的坐上客。
唐心此次前来,并非受托于纪正朗,而是自行之事。任天龙从他的话语中,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了一些。只是事态危机,容不得他想的太过细腻。
唐门位于中部以南八百里,与西州城接壤。它初起后汉,兴盛北宋,衰于明朝。
唐门弟子行事诡秘,行为飘忽。他们丝毫不计较世人的评论,独来独往,行走江湖。唐门自古多名门将士,也不乏奸诈卑鄙之人,有说是”宁遇阎罗王,不惹唐门郎”,唐门世代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是一个典型的家族式的江湖门派。自明朝以后,唐门同许多强大家族一样,逐渐衰退。
如今现存的唐门,便是由帮派威望极高的唐剑川,集结门下不多的高徒英豪,顷扎一方,逍遥驻世。
闻言,任天龙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救星。不是因为他对唐心无言以对,而是狂袭的风,将他的唇齿吹的干裂,他的喉咙像是卡住了核桃壳,异常难受。
他知道,口腔的鲜血已经积淀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