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伯伯说得对,有话还是和你说。”
“说吧。”柳至苦笑。当着袁训的妻子也好,当着哪怕是兄弟的妻子也好,让丞相没脸,是柳至也不想做的事情。
见那雪白如玉的手指点点欠条,宝珠柔声款款,接着刚才的话:“我初进京就会丞相,是路上见到丞相的好计,想到我的加寿,我自然不肯罢休。英敏殿下的亲事,并不是丞相可以左右,他尚且敢起手段,我们为女儿,理当迎头痛击。”
宝珠并不后悔,也就越说越理直气壮:“我私下里弄来这些,刚才已经说过,这不是我家引着他们去玩去欠的钱,我弄了来,还花了钱的。如今是什么结局,已能见到。我也说不上我是来显摆手段,但我夫妻没有还手的能耐,在丞相手下早就成灰。”
柳至夫人听到这里,叹口气,也走出来。
这里说话私密,柳至夫人亲自换上茶,先给柳丞相,他倒也接了。
“我虽不出房门,但听到越演越烈,想到伯伯和我夫的旧日情意,心里着实的难受。”对柳丞相鄙夷的一笑:“自然的,丞相听到,要当我是装模作样。但你们家没有柳伯伯在,装,我都不会对着丞相装!有这空闲,我喝口茶也是好的。”
柳至夫人陪笑的阻止:“弟妹,”使眼色过来,丞相到底是长辈不是?这样的当面说他,他该有多难过。
宝珠是说着说着火气上来,让柳至夫人拦下,就此打住,只点补一句:“嫂嫂说得是,我呢,只是解释解释,不是所有的人,我都跑来装相。”
肯对着你装,还算在乎你,有那一分儿尊重。
“因不能出门,就托小沈将军夫人转告,她也肯帮忙,当天就来讨这里回话。这个,就是我不愿再交恶下去的心了。”宝珠说到这里,还有几分气呼呼。
她的眼神表情,都流露出对柳丞相的不满。有哪个是傻的,与你不和,还往你家里来会你?
这可是你家,出了什么事情,就变成上门来吵架的。
柳至夫人也苦笑了。
欠条,让宝珠推出柳至面前,她眸子里也满满的是诚恳:“就是伯伯刚才不说打杀人的事情不再追究的话,我也本想把这些奉还。又有伯伯肯主持公道,这些请收下吧。”
柳至叹口气,主持公道?他默默无言。
要他主持这上门去打袁训,反而让袁训所伤的公道,也是一件极得罪家里人的事情。但柳至话已出口,是不打算再收回的。
而且,打过来打过去的,真不知道几时是个头。
这才两个月,已经像二十年那光阴岁月,悠悠久久。
心里想着,手翻开欠条。看了看,就问道:“弟妹共计花了多少银子?”
宝珠想既问这一句,总是有还钱的意思。忙道:“不管我花多少,我是一分不收的。收下一文,我上门来就不是和谈,成了讹银子。”
眼角微转,就总有柳丞相的影子,他还坐在这里不是。宝珠看着他着实的烦人,又不好指住他骂,骨嘟起嘴:“我交付清楚,以后你们家再有什么丢官的事情,可就与我无关。”
说完,对着柳丞相又黑黑脸儿,把个脸儿一绷,是见到他就要气极。
柳至夫人干巴巴地笑,想劝,可让她劝什么?
柳丞相直愣愣盯着那些欠条,想说袁氏夫妻甚是狡猾,他们若是好人,怎么会备下这东西,又张张嘴,还是没打算当着宝珠说。
“我收下,既如此,多谢弟妹。”面对宝珠的好意,柳至还是沉吟良久,不知道他暗想什么,是下定决心般的口吻,把欠条纳入袖中。
宝珠来意表完,这就告辞。柳至只送宝珠到房外,命妻子送出二门后,忽然对宝珠微笑:“弟妹,苏先送的礼,应该比别人多吧?”
宝珠只琢磨一下,手里的帕子就掉到地上。柳至夫人捡起来给她,亦是微笑着明白。
……
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