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必说那些有求于他的人,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原因,对他笑脸相迎,就为了与他多聊两句。
此时此刻,秦川看着自己上百字情真意切小论文,下面一个嗯字,完全没了脾气。
……
收到语音通话时,薄禾已经走出公司,坐在快餐厅内。
为了写完那个文档,她今天主动加班了一小会,加上乘坐地铁回去的时间,到家估计得八九点,来不及自己做饭,只能到外面吃。
周围尽是人来人往的喧嚣,充满世俗的热闹,每张桌子上,三三两两,或同事,或朋友。
只有薄禾孑然一身,捧着手机发呆。
她还记得,有一回,也是这样一个加班的夜晚,游戏里两个势力发生火拼,其中一个,就是“川川”所常驻的势力。
“八根胡须”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川川”已经在游戏里被杀了一次又 一次,对面的战力比他高出一个层次不止,以虐杀低战力玩家为乐,尤其是“川川”这样认真的小号。
那时候,“川川”还没有大号,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她听说之后,连饭都顾不上吃,立马回家上游戏,将那个杀了自己徒弟的对家,灭了十几二十遍。
也就是在“八根胡须”告诉她真相之前的昨天,她刚刚从“川川”那里问到生日,正寻思着怎么给对方过一个有意义的生日,弥补对方亲情上的缺失。
在性别符号日趋模糊的都市,游戏里这种现象更是随处可见。
女玩家玩男号,男玩家玩女号,早已屡见不鲜。
游戏里越是漂亮娇嗲的小姐姐,说不定现实是个抠脚大汉,游戏里飒爽利落的髯须客,弄不好一开嗓子就是娇滴滴的女声。
薄禾自己就喜欢玩男号,省心少麻烦,但她没想到,“川川”也是。
那个在她想象里,有些孤僻却很懂事,行事自觉让人心疼的小女孩,竟然是个大老爷们。
网络是现实的延伸,彼此无法全然隔离,薄禾从来不谈什么网恋,但她难以避免,对“川川”投注了太多的怜爱,以至于真相揭穿的那一刻,她竟有些难以接受。
说白了,是自己太当真了。
薄禾看着手机屏幕,微微苦笑。
下一秒,对方的语音邀请弹了出来。
薄禾微怔。
接,还是不接?
她盯着屏幕上的字看了五秒。
那边锲而不舍,似乎非要等到她妥协为止。
一家三口迎面而来。
女儿走累了,闹着要妈妈抱。
妈妈提着包拍拍她的脑袋,让她自己走。
最后是爸爸把女儿抱了起来。
三人从薄禾身边走过,欢声笑语犹在耳边。
许是受其感染,薄禾迫切需要一个能与自己交流的人,排解寂寞也好,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也好。
在大脑作出最终抉择之前,手指已先于意识按下通话键。
“你好,是薄荷茶吗?”
年轻,中低音的男声。
挺好听,但似乎有点熟悉。
耳边吵吵嚷嚷,听得不大真切。
那头还有电流声,嗡嗡作响。
薄禾有那么一瞬间的局促。
她定了定神,答道:“是我。”
那边沉默了三秒。
然后传来一句:“对不起。”
薄禾善解人意地解围:“该说抱歉的是我,我现在在外面,有点吵。”
觉得耳熟只是一瞬间,她绝不会将语音那头的年轻男人,跟自己现实中认识的任何一个异性联系起来。
“没关系,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声,抱歉。”
“正如我之前给你发的那些内容,一开始我的确是以为你是男的,想和你学游戏操作手法,但后来,我是真心诚意把你当成游戏里的师父和前辈。”
“一直想给你坦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