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是故意这么说的。他也跟莫管家守过封立昕这么长时间了,又怎么会不了解封立昕的睡眠习惯呢。
封立昕没有中计,依旧紧闭着双眸,没有睁眼,更没有张口说话。一直维系着睡着的模样。
“真睡着了?”
封行朗英挺的眉宇上扬:从封立昕的继续装睡也不难发现,他今晚的心情真的很糟糕。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探进了封立昕的绒毯,轻轻的在他不平整的脚面上抚过,一点儿一点儿的上移着,检查着他的体温,也检查着他皮肤的创伤面积。
绒毯中的封立昕一直一动不动着,一来是因为他皮肤的敏感度已经不如常人,二来他真的不想让封行朗发现他内心的小秘密。
当封行朗手挪到应该是封立昕胳膊放置的地方时,他发现封立昕握着蓝悠悠照片的手有着明显的避让。
“这照片都旧成这样了,还天天握着呢!舍不得丢?”
封行朗拽住了那张照片的边沿,可这一回嗜蓝悠悠照片如生命的封立昕竟然松开了手,让封行朗轻而易举的就将那张照片给抽拿开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康复治疗,封立昕的手已经有了一定的握力;但这一回封行朗清楚的感觉到,是封立昕自己主动把手松开的。
“想女人了就说呗,不丢人!”
封行朗打开了床头的灯。灯光很柔和,并不刺眼。可封立昕的脸却偏在了一旁。
“行朗,放过悠悠吧。我跟她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你不要再逼迫她留在封家了。”
良久,封立昕才把自己酝酿了一天的话说了出来。
“放心,我会跟你一起去美国做治疗的!不会再做任何傻事了!”封立昕又补充上这番话。
看着病庥上连自己都回避着不肯面对的大哥封立昕,封行朗的心间一阵狠疼。
“真的假的?大哥,你真能放下蓝悠悠了?”封行朗却是一副轻松诙谐的口吻。
“行朗,我真的能放下了!相信我!放过悠悠吧,我对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封立昕肯定的作答。
“那好!她是你爱过的女人,我就网开一面,就不亲手做掉她了!我会把她送至警察局,让她去直面一个凶手应该有的下场!即便命大判不了死刑,二十年的有期徒刑是免不了的!”
封行朗肃然清冷着口吻。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不!你不能把悠悠送去警察局!她还那么年青……”封立昕急切了起来。
“她还年青,那你呢?你封立昕才三十岁啊!大好的年华,却每天与轮椅和药物作伴!”
封行朗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你只知道为她着想,可她为你着想过没有?你又为你自己着想过没有?我是不会放过她的!她唯一可以赎罪且不用死的方式,就是一辈子守在你的身边!”
“那是她的命!”
封行朗阴森森的言语,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
被封行朗这么一吼,封立昕反而平静了下来。
良久,他才委婉着声音恳求似的说道:“行朗,那你能不能对悠悠好点儿啊?她又不是故意害我受伤的。想来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封立昕,你没得救了!”
封行朗真对封立昕无语透了:那女人都把他害成这样了,他还能替那个女人求情说好话?
走出医疗室的封行朗,满染着戾气。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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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医疗室里发生的争吵声,雪落全然不知。
此时此刻的她,已经将整个婚房翻了个底朝天。所有的抽屉和橱柜,雪落都翻了个遍,都没能找到自己跟封立昕的结婚证。
可雪落明明记得结婚当天,民政局的人亲自上门给办理的。
怪就怪自己当时很傻很天真,也没有看一下盖戳后的结婚证。
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