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崔望看庭中人乱成一团,丢了个小瓶子过去,“不许烦扰——”人却已经进了房,连镙黛都关在了门外。
再想进,却发现连走廊都上不去,空气中仿佛多了一团无形之物阻挠所有人靠近。
不到一个时辰,郑家这属于女子闺房的院落外便赶来了各路人马,都是事先得到消息来恭迎国师回朝的。
太子殿下,大长公主,容沁县主、容怡亭主,甚至连本该在宫中午憩的圣主也浩浩荡荡地乘着銮驾赶来了——
圣主一来,京中嗅觉敏锐的墙头草们也来了。
而在刑狱司坐监的首辅大人,也叫太医一路陪护着送回了府中,生怕出一点差池。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三个时辰过去了。
屋内殊无动静,可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等,没人敢不耐烦,整个院落一片鸦雀无声。
郑斋进来时,发觉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圣主似是修了变脸的绝技,见他来,一口一个“爱卿如何如何”,“身体如何如何”,又道“之前纯属小人蒙蔽误会如何如何”,仿佛之前那个在大殿之上勃然大怒、指着鼻子骂他之人不是他一样。
圣主如此舍得下脸,郑斋自然也端起一张笑脸奉承,两人心照不宣地将之前的龃龉揭过,一副君臣相和之像。
不过,他的心还高高提着,方才听下人报告来说,菀菀受了重伤,这重是如何之重,他未亲眼瞧一瞧,始终放不下心。
可廊下根本接近不得,跟鬼打墙似的,他往里走一点儿,转一圈回来,发现还在原处。
郑菀便是在这种万众瞩目下醒来的。
醒来时天已灰冥,房内一盏烛火幽幽,喉咙干得像着了火:
“镙黛,水……”
一点甘甜的琼汁滴入她唇间,郑菀迷迷糊糊地探入一双漂亮的眼里,眼尾狭长,睫毛舒展如羽扇,扇下一双明净的眼睛,眼里透了烛火温软的光,像是无端端温柔了些许,将她照进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