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头挨头,神情诡异地瞅着方制咬耳朵:
清哑:“真没想到这亲能成。”
方初:“我也没想到。”
清哑:“他运气好。”
方初:“王家顾忌名声,不得已才许了亲。”
清哑:“我们要忙了。”
方初道:“也没多少事,我给父亲写信。”
……
一时回到幽篁馆,许翰林等人正在耳房内吃酒。
今日酒宴很丰盛,清哑让厨房做了两只熊掌,还有石板烤鹿肉等,大家围着桌子且吃且谈,屋子当中放了一个青铜大熏笼,暖气烘烘,吃得额头冒汗,便让下人打开窗户通气。
一开窗,便看见大雪中方家马车进了院,方初正扶清哑下车。
方利忙道:“三哥三嫂回来了。”
严暮阳眼尖,道:“方三叔也回来了。”
许翰林急忙用手巾擦嘴,擦完赶紧问:“脸色如何?”
没人有空回他,都起身迎了出去。
清哑一下车,赵管事便回说蔡三奶奶来了,清哑忙对方初道:“我先进去了。”细妹撑了伞,一行人就进去了。
方初和方制则去了耳房,和大家吃酒。
他兄弟解了披风,丫头添了凳子和碗筷,才坐下,许翰林立即问方初:“王家怎么说?”方制见了众人目光有些躲闪,从他脸上看不出结果,许翰林干脆问方初。
方初先吃了一杯热酒,才道:“亲事成了。”
众人愣了一愣,刷地转头看向方制。
方制低头,努力降低存在感,努力吃菜,恰好那熊掌放在他面前,他便一个劲地搛了吃,好似从未吃过一般。
许翰林哈哈大笑,道:“王家果然重诺。”
方剑拿筷子指着方制叫道:“你……你走了什么鬼运?”
方利接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严暮阳听了低头猛笑。
方制放下筷子,怒视兄弟们。
一时间,众人有祝贺的,有嬉笑嘲讽的,有问婚期的,闹哄哄喧嚷声中,方剑问方制:“你到底是如何把王姑娘骗到手的?”
众人集体收声,都等方制回答。
方制红脸道:“胡说!我没有骗!”
他总算体会大哥在王家说的话了,试想:他自己兄弟都不看好他,别人会怎么看?王瑛又会怎样遭人耻笑,说选了个绣花枕头窝囊废?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考上进士,为王瑛争回这个脸面。
他生气,任凭大家怎么问,也不肯告诉他们自己是怎样被王瑛选中的。哼,急死他们最好,谁让他们嘲笑他的!
方初吃了几口,垫了个底,便匆匆去了内院。
他要给方瀚海传信,告诉他这件事,还要准备聘礼。
这件事不是他能代替的,须得父亲亲自出面才成。
再说清哑,回到房内,只见严未央正和巧儿赏梅花呢。
今日王家选婿,严未央怕留在家里被众人问来问去,问她严暮阳为什么不去王家,便索性躲来幽篁馆。
今冬第一场雪,她正好和清哑饮酒赏雪赏梅。
谁知清哑不在,她便和巧儿说笑,说的就是王家选婿的事。
幽篁馆地方不大,且种了许多竹子,梅树各院加起来才十几株,想成片观赏不可能了,只能折枝回来,插了两个花瓶。
正赏玩的时候,丫头说大奶奶回来了。
严未央笑吟吟地转身,问:“亲事退了?”
她估摸着亲事肯定不能成,故而这么说。
清哑一边脱披风,一边道:“成了。”
严未央道:“成了……你说什么?”
最后一句声音猛然拔高,不敢相信地看着清哑。
清哑走过来坐到炕上,道:“王家答应了亲事。”
严未央、巧儿都陷入呆滞中,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齐追问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