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的混纺毛呢是巧儿织的,巧儿气得倒仰。
乌油镇的研发中心两年前就织出了混纺毛呢,不过一直在反复改进不断完善而已。在没有试验出满意的成果前,清哑不让公开。这陈家分明偷了郭家的东西,居然敢来和郭家争风!
郭勤忙拉了妹妹一把,叫她别冲动。
一面他又扬声问:“陈老爷这是说郭家偷了陈家的技术?”
陈老爷忙笑道:“在下可不敢污蔑郭家。只是前儿郭大爷在寒舍对大家说,凡能踩着织女肩膀扬名的,是好事,郭家就是要借梯子给人。这话听得我等好生钦佩。想来若是弄清了陈家早就研制出混纺布,以织女的胸襟,必定会鼓励和提携后进,绝不会为了争风头打压的。”
他虽含沙射影,却不敢公然指称织女偷他的技术。
这是心虚,怕闹大了,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只搬出郭大全的话,软硬兼施,务要压得郭家不便和陈家争夺,吃个哑巴亏,只要今天把陈家名次挪到郭织女前面,他便成功了。
众商贾顿时起哄了。
有人说陈家分明是偷了郭家的技术,郭家借梯子给人,可没叫连梯子都偷走搬走。这是不信陈家有此实力的。
还有人说必须将陈家排名提前,陈家和郭家都是一样的东西,郭家排在前面,分明是沾了织女盛名的光,难道只要织女在,其他人就不能出头了?这是嫉妒大户的,巴不得陈家胜出。
诸葛鸿委决不下,看向天字一号亭。
世事是残酷的,竞争更是残酷的,官场如此,商场亦如此。
若有当官的位极人臣便觉无人敢犯,那就等着被抄家吧。
若有经商的富甲一方便觉得基业永固,那就等着败家吧。
多年前,庞大的谢家被一个村姑郭清哑弄得灰头土脸、一败再败;今日,已是御封织女的郭清哑同样遇见了这样的挑战!
面对这挑战,清哑神色不变,因为胸有成竹。
她只奇怪,怎的陈家会织出一模一样的混纺布,这太巧了!
她不信这是巧合。
她看向方初,方初对她点点头,示意她不用出声,他沉声对上道:“陈老爷不敢污蔑郭家,郭家却怀疑有人偷了郭家的技术。”
陈老爷心中一跳,不依道:“方少爷这话怎讲?”
陈太太也娇声道:“方少爷丢了……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哪!”
欲言又止,话说一半便转弯,仿佛掩饰什么。
上面,周巡抚眼神一闪,捻须道:“郭织女,方初,本官知你们长子丧命,你们深受打击、心情沉痛,本官便是为此事来的。在此案未查明、掌握实据之前,说话须谨慎,以免影响织女声誉。”
方瀚海双目猛然爆出犀利的光芒,直射周巡抚。
方初更是浑身紧绷,紧盯着那个一派威严地提及“长子丧命”的官员——这话看似不经意,实则刻意!
今日来的这些人,从上到下,方郭两家几乎都打了招呼,请他们不要在清哑面前提及无适失踪一事,也就剩下周巡抚没说。这么巧的,他就在这当口不经意地提起,而且他说“丧命”,用心歹毒。
只盯了一瞬,方初便收摄心神,转向清哑。
“清哑,你听我说……”
清哑茫然看看他,又看向郭勤,心头被巨大恐惧笼罩。
“无适呢?”她轻声问,抓不住自己的声音。
怪不得这段日子方初行为反常,又对她说那样话;又怪不得二哥来清园住了那些天,也对她说那些富有深意的话。
方初见她神色不对,抱住她急叫:“清哑!”
郭勤和巧儿也都急了,郭勤将方无莫推过来,示意他“快叫娘!”
方无莫抓住清哑的手,大声喊道:“娘!娘!”
方无悔不知怎么了,见众人慌张,也慌张叫起来。
郭大全和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