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桂坊楼上,沈寒冰把头一缩,躲在窗后。
他心道:“我堂堂男子汉,不跟她一个丫头计较。”
沈怀玉忍笑道:“小婶婶要被你气疯了!”
……
就这样,这一对父女赖在湖州城。
婉儿则赖在伊人坊,紧跟盼弟,晚上也跟她睡。
盼弟赶不走婉儿,打听到沈家商行,便命人强将她送过去。不到一会工夫,那边又把人送回来。盼弟毫无办法。
某日,沈寒冰会让城里最大的酒楼送几桌上等席面来;又不定在某日,买了各种新鲜果品和点心等犒劳伊人坊的女工们,伊人坊上上下下都被他征服了,无视盼弟警告,对他欢迎之至、恭敬之极。
对于盼弟,他更是挥金如土。
城里有名号的珠宝店都往伊人坊送过货,每个盒子打开,里面的首饰都耀花了众人眼睛;随便一样,都抵得上盼弟在伊人坊一年的工钱;他亲自在伊人坊下单,为盼弟婉儿定制了无数衣裙。
伊人坊的女工们整天忙着帮自己人做衣裳。
盼弟从未这样痛恨有钱人。
“你有钱,有钱了不起呀!”
她对着沈寒冰吼道。
沈寒冰无所谓道:“你不想要,就全扔了。”
盼弟气道:“你想气得我扔了,再叫我陪?”
不是穷人家出来的,果然不懂挣钱的辛苦。
沈寒冰笑道:“那就留着。”
盼弟很累,很累!
不出十日,连客人都知道沈三少和郭二姑娘情深意浓了。
有和盼弟相熟的官家千金,见这样,都劝她说“沈三少爷家世好,人品好,长相也好,虽有个女儿,倒也乖巧,重要的是肯认你做娘,这门亲实在难得。你若退了,上哪再找这么好的去?”
盼弟受不住了,逃回了霞照,躲进了方家别苑。
她对清哑说,让福儿去伊人坊接她吧,她跟姐姐研究纺纱织布。
清哑原也有这打算,便重新做了调整。
一日后,沈寒冰又把女儿送到了方家。
这回,有清哑在,他更放心了。
婉儿也更逍遥了。
她也不缠着盼弟,盼弟忙的时候,她就跟无适“哥哥”混在一块玩,方无适干什么她干什么。等盼弟从织机房出来,她就跟着盼弟,吃饭洗澡睡觉,形影不离。
这一次,即便盼弟不理她,她也有人照顾。
可她就爱跟着盼弟,体贴地跟盼弟说话,帮盼弟捶腿。
盼弟已经无力躲她了,整天跟躲猫猫似的,也疲了。
盼弟也拉不下脸来呵斥婉儿。
婉儿以前欺负她,她都能看在婉儿年小的份上不计较;现在婉儿每天变着法子讨好她,陪尽小心,她如何能狠下心?
沈寒冰也天天过来,和方初一起进出,俨然是“方家三少”。
盼弟对他可就没什么好脸了。
他却不像以往动辄呵斥她,言语不多,眼神却极具侵略性,每每看得盼弟心中发毛,心“砰砰”跳,又面红耳赤,十分的难受;和他对视,又盯不过他,总是先败退;她对他大叫大嚷,他也不在意,冷不丁的回一句,盼弟则垭口无言。
盼弟受不了,让清哑帮她退敌,劝说沈寒冰退亲。
清哑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准备出头。
方初得知后,忙阻止她。
理由是,这种事还得他们自己拿主意。
清哑道:“可是盼弟不愿意。强扭的瓜也不甜。”
方初道:“这你不用担心,由他们自己解决。”
清哑不满道:“三哥太过分了!这么挥金如土,是羞辱盼弟。”
方初笑道:“三哥是不懂情趣些,但绝没有羞辱人的意思。他就是这霸道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是最赞成婚姻自主吗?那就让盼弟自己解决这件事。倘或你插手,万一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