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和谢吟月对视一眼,微微蹙眉。
郭清哑对江明辉用情如此深,还能嫁给别人?
再者,经过这件事,谁又会娶她?
她只能嫁给江明辉,也只能做妾!
不管是谢家也好,还是江家也好,都不可能允许她做妻。
从谢家来说,本来就争的是正妻位置,还争赢了,如今江谢二人已拜堂成亲,怎会再相让?从江家来说,虽说之前两家定过亲的,但那晚已经当着人退亲了,郭清哑再进门,除了做妾,还能聘为妻?
所以说,这个问题是显而易见的,又何必争论。
江大娘这样咄咄逼人,等于趁人之危,很让人反感。
他便对谢吟月使了个眼色,意思别太逼狠了。
谢吟月也是这个意思,因道:“先叫妹婿去救人吧。”
谢吟风不说话,咬着嘴唇看向婆婆。
江大娘却不肯让步,一定要郭家服软。
自打和郭家定亲以来,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要亲家吴婆子在她面前伏低做小,方才甘心。
“那不成!这事怎么也要先说清楚。大小姐你不晓得,郭亲家……就是清哑她娘厉害的很呢。这些事不先说清楚了,回头我们扯不过她的。我算是怕了她了。”她说得吴氏非常难缠。
郭守业身子虚软,几乎跪不住。
这江婆娘的恶毒可恨比张家更甚。
他不肯相信自己一连两次瞎了眼,给闺女找了同样的人家。
老天爷,上辈子他到底做了什么,要这样罚他?
钱的事他可以做主,要一半也好。全部都要也好,想要就拿去;可是这做妾的事他不敢答应,因为那涉及清哑的终身。若是闺女愿意给江明辉做妾,前儿又何必退亲呢?又怎么会病呢?
越想,他越绝望。
绝望之下,木然站起来。
郭大全诧异地仰望他,不知他什么决定。
“先回去。问你娘一声。”
郭守业直瞪瞪地说道。
郭大全“哦”了一声。忙起身扶住他。
他心下疑惑又担心:这么来回折腾。清哑能等得及吗?
郭守业对江老爹等人挤出一个笑,道:“这不是小事,我要回去问一声。先走了。”
说完转头就往外走。
江老爹等人都愕然。
刚刚还急得跪着磕头求。这会子怎么又不急了。
江大娘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说得好听,心疼闺女,还不是面子头上的情儿。真要是疼闺女的。这闺女就快死了,还计较这些个脸面?这脸面比那性命还要紧?我看是心疼钱!舍不得银子钱才是真的!”
她心里有些急。生恐这事有变化,那一万五千两银子就飞了,还有许许多多的一万五千两也没指望了,因此说怪话刺激郭守业。
郭守业正往外走。听了这话,顿了下。
只停了一瞬,他就决然而去。比先走得更快了。
等出去后,郭大全担心地问“爹?”
郭守业吐口气道:“回去问清哑。”
郭大全更楞:清哑晕得人事不知。怎么问?
郭守业悲伤道:“你忘了你妹妹怎么病的了?”
清哑这病虽说是思念江明辉起的,那根源却在谢家和江婆子身上。江婆子刚才一番话提醒了他:就算江明辉过去救醒了清哑,以清哑的性子,在家里是捧着长大的,连句重话都没受过的,入江家做妾,能受得了江婆子阴阳怪气的折磨?加上头上还压了个正妻——谢家二姑娘,她又怎能甘心?怎会好过?只怕死得更快!
横竖早晚都是死,至少死在郭家不受人耻笑。
他的闺女,虽不**说话,但他知道她是个心气高的,绝不会甘心让江婆子和谢家人耻笑。
郭大全也领会过来了,不禁眼眶红了,“小妹……”
能挺得过今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