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声冷哼道:“你还不明白吗?这是有人在故意敲打你,邀功给你老丈人看呢,我跟你打赌要不了三天你就能出去。”
易如是没有说话,他不是个蠢人,现在被人点通他显然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宋默看那人一脸阴霾,便出声问道:“这位小哥,你是怎么到了这里?”
那人先是冷眼看了一眼宋默,然后才沉声说道:“也罢,就算是死也不能做个糊涂鬼,我就说给你们听听。”
果然,那人回忆了片刻讲出了一个令人唏嘘的故事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叫姬多多,是水府衙门最后一个捞尸人……”
……
建安京城。
建安之北,风水上讲是玄武抬头,玄水之土,京城的水府衙门便偏居一隅坐落在建安北城的边上,和北城的永安门挨着。
永安门是大燕镇守北漠妖国的门户,城门用的是万斤的雪花玄铁,身着玄铁重甲的镇北军城楼之上一刻半的时辰巡查一次,绣着白虎的战旗端的是威风凛凛。
如果说永安门有多气派,那水府衙门就有多破落,户部几乎都忘却了这北城还有一处衙门,已经是七八年没有拨款,衙门里早已经是跑的七七八八,只有水上捞尸人一脉倒还勉强撑着门面。
即使如此,衙门里也只剩下一老一少两个捞尸人罢了。
衙门深处的一个小别院里,两座石风灯只用右边的灯捻还在亮着,勉强照亮院子里的那条石子路。
屋子内,姬多多的眼神飘忽不定,而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青铜烛台。
“十年了!”姬多多有些愤怒的将面前的烛台打落在地上,烛台在地上滚了一圈到了他脚边,实在气不过姬多多又一脚将它踢的更远。
“唉。”姬多多叹了口气将头发抓的更乱,随后躺在床上胡乱的闭上眼睛。
整整十年,你知道这十年姬多多是怎么过的吗?
二十岁的姬多多已经在水府衙门当了十年的捞尸人,十年前三头北漠狼妖潜入永安门被镇北军发现,走投无路的狼妖选择鱼死网破冲进了难民棚子大肆屠杀难民,什么时候难民的命都不算命,在镇北军眼里恰好就是消耗狼妖气力最好的工具。
十年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姬多多和从被水里捞出来的死尸一起被水府衙门的聋老头钱叔捡回了水府衙门。
水府衙门不养闲人,姬多多因为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命格自带三分煞气,加上捞尸人聋老头上了年纪越发的力不从心,便留下姬多多做个搭手。
这十年来,别人吟诗作对,姬多多在捞尸;别人花前月下,姬多多在捞尸;别人在吃香的喝辣的,姬多多还是在捞尸……
心里正烦躁,突然衙门的水门鼓响了起来,一连三通鼓,急促的鼓声让姬多多的心猛的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