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这怪鸟正是江易语在扬州时得到的稀罕物,一只白头鹦鹉,而那叫声也正是它发出来的,卖这只白头鹦鹉的是一个洋人,那洋人说它叫八哥。
八哥昂着头,似乎对江易语十分不满,不过它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一轮圆月悬在天空,江易语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衫走在凉州城的外街上。
凉州城比不上江南,更比不上扬州,刚过戌时,街上已然没了行人,不过江易语倒也乐得这份安静。
忽然,远处响起了一阵阵的琴声,江易语闭眼细听,不由地来了兴趣,这分明不是凉州城常见的胡琴声,而是七弦长琴。
江易语寻着声音走了过去,却是停在了一处烟柳巷,而那琴声正是这烟柳巷中传出来的,犹豫了一下江易语还是走了进去。
大漠的女子总是要比江南的女子多几分豪爽的,江易语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面色不变的从一堆的莺莺燕燕中走了进去,终于他站在了一座名为胭脂乐坊的四层木质小楼前。
凉州城不比江南,一年四季都扬着风沙,江南通透的木质建筑是存不住的。
胭脂乐坊却是别出心裁的用羊毛毯代替了薄纱珠帘挡住了窗户和门,而更难得的是那些羊毛毯被拥有玲珑心思的女子染了色描了花,别有一番大漠的风味。
江易语径直走了进去,那琴声是从四楼的楼阁里传出来的,和江南青楼不同的是,胭脂乐坊似乎并没有老鸨,江易语一步步的走了上去。
就在江易语走到一半的时候,一曲已尽。
楼上缓缓走下了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面容冷峻,他的左脸有一道很长的刀疤,从眼角直到下巴。
黑袍男人只是若有若无的看了江易语一眼,他的眼神并不凶恶,却是带着肃杀。
江易语站在原地,不卑不亢的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干净无邪的笑。
黑袍男人忽然停住,眼睛直直的看着江易语,半天才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你说,这大漠的天会黑下去吗?”
江易语先是一愣,紧接着也是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我想这大漠的天会亮起来,你说对吗?凉州侯。”
原来黑袍男人正是凉州城的凉州侯,姬无言。
“哈哈哈,有趣,有趣。”凉州侯姬无言爽朗的大笑着走了下去。
江易语终于还是上了楼,四楼是楼阁,一道薄纱帐将楼阁分为两半,一半为雅客,一半为瑶女。
江易语四下打量了一眼,的确是江南的风格,青纱帐悬挂在南北角,缕缕檀香从楼阁中央的香炉中四散开来,三方木梁红漆雕花,许是怕纱帐过于轻薄,两张木屏风左右隔开了视线。
江易语往纱帐里面打量着,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位女子和一张古琴。
“姑娘,长夜漫漫,可否为在下抚上一曲?”江易语坐在了雕花木椅上缓缓开口说道。
“乐意之至。”纱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她的声音如同她的琴一样,勾人心弦。
琴声再次从纱帐中传出,琴声很美却带着哀怨,江易语不由地发愣,眼神也渐渐黯淡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铮的一声,江易语才回过神来,他知道这是琴弦崩断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纱帐被人撩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位女子,江易语只是看了一眼,不由地愣在了那里。
女子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外罩碧水翠烟纱,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挽起,肩若削成,腰肢纤细。一张俏脸肤如凝脂,蛾眉淡扫,不施粉黛雪白中透着粉,简直像画里走出来的女子一般。
“公子?”女子见江易语那副痴样,不由地笑了笑,一抹浅笑,煞是好看。
第一次相见,她便断了琴弦。